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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王公子,竟然在大街上公然行贿?
想不到礼部尚书的公子竟如此幼稚,陆淇不禁笑出了声,怕他误会又赶忙板起脸:“王公子,快把这东西收回去!
令尊之事,陆某也曾向陛下进言,奈何圣心难测,岂是某小小一参将可以左右的?公子如此,不怕遭人非议吗?”
王景隆被一顿话说得直抖,显然这种道理才更符合他死读圣贤书的脑筋,往日有人来他们王家行贿,他也是这样把人推走的。
今天不但主次反了过来,还被陆淇这个他心目中的“奸佞小人”用这番道理给呛了,王公子又羞又恼,脸都憋红了。
“陆大人,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陆淇挑挑眉:“那么,敢问王公子是何缘故呢?”
王景隆突然词穷,他很想说自己不是来行贿的,可那他又是来干嘛的呢?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栽赃陷害的吧?
街角藏着的君子们可还等着看陆淇收下赃款,跳出来抓贼呢!
他还没想过,要是陆淇真的不收,该怎么办?
眼见王景隆的脖子越来越红,陆淇摆摆手:“王公子请回吧,陆某不会收的。”
拒绝了王景隆,陆淇回到自己的院子,顺手让成凫山把院门关上,美滋滋地继续享受自己的小日子。
又过了一日,陆淇便收到了宫里的传信。
军士们的建制转档已经完成,朱厚照传来虎符,命陆淇率领右哨营改往皇庄附近驻扎,连同为右哨营打造火器的匠户们也一起迁至庄内。
拨给陆淇的皇庄共有九座,东临青山、西靠运河,一派田园风光,在这炎炎夏日也不失为一处避暑胜地。
庄内田壤皆是经年耕种的熟地,青山边上更是有许多荒地可供军队驻扎。
拨给陆淇的新府邸就在山边。
陆淇安排好了驻扎营地与匠户,才带着亲兵悠哉悠哉地找到门前。
府邸门口正等着个小黄门,见陆淇来了,忙奉上田宅地契等物。
这个宅子虽然不大,但朱厚照打算着把这里修的像行宫一样,刘瑾便索性把宅子周围五十亩土地划进了地契范围内,以待日后增建所用。
也就是成了皇帝亲军才有这待遇,专项专办,皇权特许,没让陆淇操过一点心。
也就只在京城外才能这么做了,京城里头寸土寸金,想要这么大的土地?就算尚书府的宅子也顶多七进。
推开门,陆淇带着人往里走去。
当面是一块雕兰刻桂的青石影壁,转过来还能看见用行草刻就的两句话: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这是诗经大雅中的一句话,人们大多并非没有一个好的开始,但却往往没有好的结尾。
这句话不太吉利,陆淇没有说出口。
来到正堂,门前悬着牌匾“普宁堂”,两侧的柱子上褪了色的漆底青字写着两副联,隐约能辨认出“高山流水,霁月清风”的字样。
入了正堂,里面桌椅板凳皆是一色半旧的黄梨木,铺着草织蒲团,看起来原本的主人才刚离开不久,没有把这些东西带走。
顺着雨廊到了东厢房,有一间大大的书房,里面高悬着牌匾,上书“本立道生”四个大字。
走到老旧的书柜旁,里面密匝匝地堆着许多医书,随手翻看一本,里头除原文外,空白的地方密密地题着许多批语,看得出这本书的主人一定是个钻研医术非常刻苦的人。
抱着疑问,陆淇转入后院。
后院没有花园,反而有一处药圃,种着许多陆淇叫不出名字的稀有药材,几日没打理已经有些发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