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兵器,我不伤你们性命!”
张友光来到白莲教教众前,开口道。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这群白莲教教众毫不犹豫地丢掉了手中的兵器,一个个跪了下去。
张友光看着这群温顺的人,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直到入夜,海岛周围一片漆黑,只有海岛上稀稀疏疏的火把带来的微弱火光。
花了一个下午,张友光的人才将这船上的所有物资运下船。
这些物资大部分是食物和兵器,兵器的成色都比较旧,张友光一看就知道食物都是官粮。
兵器也都是朝廷的兵器,只不过是淘汰下来的那种。
白莲教罗银辉这一次去广东就是搞这些东西,这些都可以算是他的本钱。
招揽张友光,也是罗银辉的目的之一。
只不过,罗银辉的运气不好。
张友光的岛上刚巧就快没有食物了,冬季的海上没有多少水产,他们又无法靠岸,广东省和福建省一直在通缉张友光,看到不知名的船只靠岸,第一件事情就是驱逐,用火箭驱逐。
张友光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本想着过两天硬着头皮也要上岸,总不能在这里憋屈的饿死。
结果罗银辉就雪中送炭,带着大量的物资来了。
这一船的东西如果让张友光这百来人吃,足够吃上半年的。
但如果加船上的这三百号白莲教教众,就只够两个月的。
所以张友光毫不犹豫,就把这群人祭祀给了海龙王。
就在悬崖之下哀嚎痛苦声连绵不绝时,张友光独自一人站在悬崖边,看着北边的方向。
海上的星空格外的魅力,无数星辰闪烁,将上天刻画的无比神秘。
就在张友光看虚无的黑,看漫天星辰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张友光骤然转身,看向来人。
来人的眼睛处绑着绸带,仿佛是个看不见的瞎子,但对方依旧直直朝着自己走来。
这里明明就是悬崖,两旁狭窄,还都是碎石,这瞎子却走得极为平稳,也丝毫不怕自己会掉下去。
“张家,阴族?”
瞎子走进,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给张友光脸色一变。
下一句更是让张友光眼中出现迷茫和震惊。
“张家一族,自先祖以来,便恪守古训,承传家道。古训有云:“阴族张,前朝皇,五十七从龙之良。忠心耿耿,誓死效忠,永不忘却奴才之身。””
此言何解?原来,张家一脉,源自前朝皇室之家奴,位列五十七从龙之良。自此,张氏子孙,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始终铭记阴族身份,忠诚于皇室,尽心尽力,誓死效忠。
张友光眼中的迷茫之色随着时间和海风,渐渐消退。
然后迎着海风,他看向那瞎子,缓缓开口道:
“张家祖训言:阴族虽微,志不可夺。五十七从龙,共赴国难。生死相依,荣辱与共!
张家人深知,身为阴族,身份虽卑微,但志向不可轻视。身为五十七从龙之一,国民安乐,国家强盛岂能不忧。故此,张氏子孙无论身处何地,皆以国家为重,共赴国难,生死相依。
不忘本源,坚守家道。无论世事如何变迁,阴族之志,五十七从龙之忠诚,永载张家心中!”
说到这里,张友光缓缓半跪于地,自从出海之后,从来不曾弯曲的膝盖,第一次弯了下来!
“张家阴族,今日归位!”那瞎子和张友光几乎同时开口说道。
在这星辰和夜风的见证下,两人完成了一个源自百年之前的仪式!
柳新一进锦衣卫衙门,就直接显露自己的身份,一块锦衣卫佥事的令牌让一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锦衣卫总旗,小旗官心生疑惑。
但在看到纪纲的那块锦衣卫指挥同知令牌也出现在柳新手中的时候,所有人都老实了。
柳新命人召集所有的总旗官以上锦衣卫官员,前往衙门议事。
他的命令一出,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锦衣卫们都在猜测着这位新任佥事的来头,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图。
柳新坐在衙门的正堂上,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他的目光在堂下的锦衣卫身上一一扫过,让他们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他们都是锦衣卫中的精英,但是在这个神秘的佥事面前,却不由得心生畏惧。
“你们应该都知道,朝廷对广州城的治安十分关注。”柳新终于开口说道,“此次我来,就是为了整顿这里的治安。从今天起,所有的总旗官以上官员,都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不得有任何违抗。”
他的话音刚落,堂下一片寂静。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从他的语气和神态中,可以看出他绝非等闲之辈。而且,他的命令不容置疑,似乎有着一种无形的威严。
再加上那块代表着纪纲的指挥同知令牌,众人心中更是产生了莫名的惊惧。
“现在,我要求你们立即展开行动,加强巡逻,严防盗贼。如有发现可疑人物,立即上报。此外,我还要你们对城中的各个角落进行清查,确保没有藏匿任何不法之徒。”柳新继续说道。
他的命令明确而有力,让在场的官员们都不由得感到了一股寒意。
他们知道,这位佥事绝非易与之辈,如果不按照他的命令行事,恐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们纷纷领命而去,开始召集在广州城内的各总旗官以上的锦衣卫官员。
柳新站在衙门的门口,目送着官员们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的神秘身份和强硬手段,一定会让这些官员们望而生畏。而这也正是他想要的,只有让所有人都对他心生畏惧,才能更好地掌控局势,实现自己的目的。
“师兄,这样一来,会不会打草惊蛇?”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把水搅浑!”
半个时辰之后,七位总旗官,十六位小旗官齐聚锦衣卫衙门。
这些人看着住在原本纪纲位置上的柳新,心中纷纷猜测纪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因为除了在外执行任务的总旗官,小旗官外,所有人都已经在此。
但却没有见到一个百户和千户!
这足以说明问题。
而柳新也在疑惑间,却见衙门口一位身穿东厂皂服的番役手持一封书信快步进入,来到了柳新身旁。
将那书信递给柳新后,这番役一言不发,径直离开。
柳新打开书信后,发现这是何公公给他发来的。
因为柳新的大张旗鼓,何公公立即做出了相应的配合。
广州城锦衣卫中,所有的百户以上锦衣卫都被东厂控制。
而且书信中还提到,柳新务必不能使用自己的名讳。
而何公公这边会做出配合,柳新接下来的身份,将是凤阳那边来的一位锦衣卫佥事。
钱南圭!
从南海三省到凤阳确认这件事情的真伪至少需要半月的时间。
而有了何公公的背书,柳新伪装成锦衣卫佥事钱南圭就是极为简单的事情。
而柳新也提前准备了面具,让人看不真切他的面容,也就无法通过长相确认他是不是钱南圭。
而在何公公的书信中已经说明,整个锦衣卫中,只有这位钱南圭喜欢戴面具。
因为这位钱佥事曾经在战场上遭遇了火烧,一张脸都被烧毁,自那之后就一直佩戴面具。
柳新看完书信,将书信直接烧掉,嘴角扬起一个笑容。
有了何公公的帮助,他接下来要面对的麻烦会小很多。
“本官,锦衣卫佥事钱南圭!自凤阳而来,奉命调查琼州都指挥使同知张勐近公子被杀一案!”
“琼州都指挥使同知?”
“张勐近?”
“琼州的事情,怎么会来我广州查,而且还是凤阳来的佥事大人。”
底下人议论纷纷,柳新却是轻咳一声,底下人立即禁声。
“此案背后另有端倪,本官自琼州暗中调查至此,已经将嫌犯锁定,因此今日才会现身。
我与纪纲纪大人乃是好友,他此番大义,让我可以任意调遣诸位,还请诸位能够协作与我!
此案调查清楚,朝廷赏银千两,自会都分发给各位!”
柳新长篇大论说完,底下的这些总旗官,小旗官脸上却都没有什么变化。
仿佛千两银子对他们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每年这个时候,纪纲给他们分的银子都要上万两。
区区千两,自是惹不起他们的兴趣。
“钱大人,这纪大人,还有其他大人都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他们?”
“是啊,我们可以听从令牌调遣来此集合,但如果要执行任务,还是得纪大人他们发话才行!”
一大群人又开始叽叽喳喳,柳新却是在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是如春风般和煦,他语气温和道:
“纪大人他们今日有晚宴,诸位难道不知?任务紧急,自是不能扰了纪大人他们的雅兴。
对了,从纪大人府上离开的时候,我听纪大人说,今年,他这里给诸位准备了三万两银子。
之前我那朝廷赏赐千两诸位看不上,这三万两应该不至于还不入各位的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