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奎第一次拥有了一两碎银的巨款。
这一两银子足够才买他们整个炼器铺三日的伙食。
当然平日里韩掌勺都会买上十天的食材,就是因为不放心马大奎,怕他见到如此巨财心生歹念,所以只让他买三天的。
而且跟他一起去的还有马房那个老马夫。
马大奎心思单纯,并没有想到什么,只是对韩掌勺对自己的信任颇为感动。
那个老马夫确实一脸嗤笑不屑的看着马大奎。
不过有些话直到离开了炼器铺老马夫才开口说道。
“小子,我看你怎么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是不是觉得老韩那个人信任你?”
马大奎一听这话没有来的先是一阵恼怒,并不搭理老马夫。
老马夫却自顾自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老韩每月的采买银两有多少?”
马大奎没有回应,首先他并不想搭理这个嘴碎的老马夫,他也不知道韩掌勺的每月的采买银两有多少。
“一看你就是不知道。”
老马夫嘿嘿一笑,开口问道。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老韩让我今天跟着你?”
马大奎摇了摇头。
老马夫摇头叹息了一声,在看马大奎的时候已经是有点怒其不争。
“就你这样的还跟着老韩三年了!
老韩每月的采买银两足有十两。
他每旬出去采买一次,大约的花费是二两到三两银子。
一个月下来,他时常能留一两到二两银子。
当然这个银子多少主要看掌柜的他有没有一些特殊的要求。”
老马夫自顾自的说着,他这次出来还带着一辆板车以及一匹老马。
这老马的年纪估计和马大奎差不多。
可以说是半只脚,啊不对,应该是说两只蹄子都入了土的。
因为老马夫自顾自的说马大奎没有插嘴,只是安静的听着。
毕竟他也是有些好奇的。
在炼器铺中,每日便是干不完的活计以及抽了空还要修行,锻炼体魄。
马大奎也是一丝一毫的空闲时间都抽不出来。
三年间他也就今天这一天算得上是空闲的。
不过他这三年来的努力也不是没有收获。
如今已经即将打通第一条经脉!
“老韩啊,每月采买花费的银两其实是可以更便宜些的。
不过这老东西精明啊。
掌柜的可不在乎这小钱。
所以老韩便在这银子的花销上做了一点手脚。”
“啊!
怎么可能!”
马大奎听到这里首先是一惊。
炼器铺里对于银钱的管理可是非常严格的。
如果有人敢贪墨银子,甚至只是偷偷的拿炼器铺里的生铁出去。
结果都是只有一个字。
那就是死。
马大奎就见过一个刚来的学徒,每日偷偷的偷那么一小块儿生铁。
最后被查出来的时候,他总共也就偷了五六斤的铁块。
等最后的结果便是仗三十。
就算是以马大奎如今的身体素质也很难扛下这三十仗。
更别说只是刚刚来的一个学徒了。
当时老韩还苦口婆心的和他说,千万不要有这样的心思。
掌柜的就是怕没有人干这种事儿,他没法子杀鸡儆猴。
因此每次出这种事儿他都会卯足了劲,下狠手重罚。
结局基本上都是一个死字。
马大奎想不通为什么韩掌勺明明清楚这种后果还要这么做。
“你小子看着憨,实际上也确实是个憨货。
老韩做的事情并不是一般的盗窃。
而是偷机耍滑。
你知不知道这同样的一斤蔬菜,在城内和城外差价多少?
虽然说肉食城外没有,只能在城内买。
但是这蔬菜的量大,肉食的量少。
如果你去城外买,一两银子的东西在城内那就是二两银子。
因此老韩每一次才买的时候,其实都是在城内。
所以他的确每次出去才买都会花三两银子左右。”
“那这不是也没有占炼器铺的便宜嘛。”
马大奎有些不解的说道。
老马夫吧唧了两下嘴,他甚至有些说不下去。
马大奎这个人实在是憨厚的有些过分。
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是不明白。
“我就这么说吧,老韩这些年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城内采买。
每个月十两银子,他能够到手也就大概一两银子。
而这个银子说实话掌柜的也是清楚的,一方面这才买的东西价格时有波动。
再一个就是每一次都是老韩出去,这银子就当是他的跑腿费。
可如果老韩什么时候缺银子了,他就可以通过这城内城外的差价一个月就可以节省出三两银子。
这才是他为什么一直在城内采买报价十两的原因。”
马大奎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老马夫听到这一声立即闭目养神起来。
他已经不想再跟这小子多费什么口舌。
“那个……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马大奎看到近在眼前的城门,突然问到。
“你手里有几两银子?”
老马夫问道。
“一……一两。”
马大奎说道。
“一两银子,老韩这个人说厚道也厚道,说不厚道也不厚道。
一两银子,如果你在城内采买,撑起了也就三天的食材。”
“那不是正好吗?”
马大奎快速的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发现韩掌勺并没有坑自己啊。
“你这个憨货。
你自己看看你手里的条子上,是不是多了些什么?”
马大奎闻言拿出来韩掌勺交给他采买的清单。
他仔细的看了看,最后才发现在最底下有一行小字。
上面额外标记了
掌柜要!
老马夫睁开眼,从马大奎的手里拿过那张纸。
“你看看果然!
我就知道老韩这个人。
这最后一条是掌柜要的,这一点东西就要二钱银子。
如果你在城内买一两银子买了食材。这东西你就买不了了。”
“怎么会,韩掌勺,难道要害我?”
“嘿嘿!
这就是我说老韩这个人不地道的地方。
当然他也有他地道的地方,那就是拜托我跟着你一起出来。
因为有我,所以你这单子上的东西还是能买成的!”
“所以我们需要出城买,因为出城我们能够省下这二钱银子!”
“没错,没错,你这个憨货还不算憨的彻底没救。”
马大奎闻言立即挠了挠头,憨憨一笑。
如今已经是十九岁的年纪,生的虎背熊腰,走在路上都不免让人多看一眼。
离开了赣州城,两个时辰之后他就踏上了归途。
多走了两个时辰的路,出发时还是上午,回来已经是下午了。
马大奎和老马夫也是熟悉了,老马夫仿佛对江湖上的事情非常的熟悉,随便说点什么都能扯到江湖上。
一路上有着老马夫说这说那的,马大奎倒是觉得时间过得有点儿快。
就在他们距离城门还有十里地不到,马大奎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轰鸣声。
声音不大,但却令一旁的老马夫脸色微微一变。
就在马大奎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老马夫已经赶着马拖着板车来到了官道的一侧。
而就在他做出这一系列的反应之后,身后的官道上已经出现了几人骑着马。
老马夫看到这些人之后眼睛眯了眯,马大奎被老马夫突然的动作吓到了,连忙问道
“这是怎么了?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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