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申那是勇敢正义,说什么不自量力。”
“当年在战场上,冲锋的号角一吹响,就嗷嗷嗷不怕死的往上冲,哪怕现在年纪大了,心中的热血依然不凉。”
“这叫精神不朽!”
陆瑶挑挑眉,笑着道“回来都不出声,在门外偷听,一把年纪了还学会听墙角了。”
“邵老头儿,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就是,一天就知道挤兑人,我们家那口子是只长了胆子,你是只长了嘴。”申大娘毫不相让,一开口就不落下风。
邵老头一本正经“这叫相得益彰。”
“我跟老申是战友,但那时候我主要是握笔杆子的,老申是握枪杆子和拼刺刀的。”
“惺惺相惜,你不懂。”
申大娘一听,急了,叉腰就要反驳。
俞非晚无力望天,她的脑海里还回荡着申大娘那句别的不敢说,咱们这条巷子一定是最和睦人情味最足的。
如果时光倒流,她可能会问一句真的假的。
吵吵闹闹的一会儿,声音越抬越高,依旧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到最后争辩的二人急赤白脸气喘吁吁,还是陆瑶一脸习以为常的将早就放温的两杯水递了过去“喝下这杯水,这一页可就得翻篇了。”
“谁再吵,我可就要罚写了。”
申大娘和邵老头儿互不服气的冷哼一声,咕咚咕咚将杯里的温水灌了下去。
杯子一空,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发生了变化。
不论是申婆子还是邵老头儿,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容,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要多慈祥就有多慈祥。
笑话,罚写抄书?
这辈子都不可能抄。
俞非晚瞠目结舌。
原来,是这样的和睦,这一刻,她悟了。
被动和睦,也算和睦。
只见邵老头儿一弯腰一伸手,就一只手把跟布老虎大眼瞪小眼的虎头儿抱了起来,上下扔接着“虎头儿又结实了。”
一时间,小孩儿清脆快乐的笑声在屋里回荡。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有眼光,有见识,以后想入伍当兵吗?”
“我一看你就是当兵的好苗子。”
邵老头儿将虎头儿放在地上,稍稍平缓了下呼吸,转头对着俞非晚道。
当兵?
她真没想过。
毕竟,她上辈子的视力实在不符合要求。
反倒是小时候看喜之郎果肉果冻广告时,听到那句我长大要做太空人,爷爷奶奶可高兴了,给我买爱吃的喜之郎果冻后,异想天开的做过宇航员的美梦。
仿佛在少不更事的时候,世上无难事,只有她想或者不想。
渐渐长大后,才知晓,梦想和痴心妄想还是有区别的。
就在俞非晚有些茫然时,申大娘笑着道“你可别被邵老头儿忽悠了,他见谁都说人家适合当兵,不知道还以为征兵是他的任务,他得完成指标呢。”
邵老头儿表情不变,理直气壮“这次是真的。”
“你哪次不是真的?”
俞非晚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新一轮的交锋又要开始吧。
看来,这以后的日子肯定是活蹦乱跳热闹的很。
没错,就是活蹦乱跳。
这种热闹,不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邵爷爷,我叫俞非晚。”俞非晚小手一拉邵老头儿的袖子,仰头,蓦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