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起勾勾唇，他的唇色也是白的，似乎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说：“你没必要一直留下来，我并不需要人照顾。”

苏野一听他这又是要赶他走的态度，吓得差点想跪下来，可怜兮兮的说：“王，小的是您带回来的孤魂野鬼，不跟着您，还能去哪里呢？您千万别再说要让我离开的话了，好不好？小的求您了。”

扶云起抿了抿唇，收回了视线，重新眺望远方。

扶云起怎会不懂，苏野又怎么可能没地方去呢？

他已经找回了记忆，又哪里是什么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

反倒是他。

曾经，他死了太久太久了，都已经快忘光了自己到底是谁。

生为鬼的时候，他无处安家。

后来为人，更是茫然四顾，不知何去何从。

他一直以为，有卿卿在的地方，就是自己落脚的地方。

但是现在……

他轻轻笑了起来，看着天际云卷云舒，看着那遥远无边际的‘天’。

他现在，怕是连修灵界都上不去了啊。

“天真高。”扶云起眯着苍老的眼，说：“第一次觉得天这么高。”

苏野闻言，差点忍不住又想哭了起来。

是啊。

这天真高啊。

以前无所不能，天上地下，哪里都有王的足迹。

可现在，这天……太高了。

高得他都无法再往上踏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