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梦点了点头:是有些诡异。
这时候母亲突然过来敲了敲门,将我叫到正房去。
家里来了好几位客人,都是我的一些远亲近邻,由于下午有事没能喝喜酒,只能抽到晚上将喜酒补上。我这个新郎官,当然也要招呼一下。
于是坐下来陪亲戚邻居们喝了几杯,这一喝就是一个多小时。而陆陆续续地,村里又来了好几拨人,母亲忙的不亦乐乎,我都有些应接不暇了。但是大喜的日子,又不能太失态,只能打肿充胖子,一杯一杯地跟上,敬酒让酒。
迟到的宾客一来二往,一拨一又一拨。直到凌晨,家里才终于恢复了清静,我得以回到自己的婚房。
由梦和衣钻进了被窝里,正用手机看电子书。已经喝的晕乎乎的我,脑子里再次回忆起了下午的情景,不由得心惊肉跳。我走到院子里好一阵张望,总觉得组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没准儿今天晚上还会再采取行动……想到这里,我做出了一个特殊的决定:为家人守夜,防患于未然。
我回到房间跟由梦说到自己的想法,由梦一开始坚决反对,但是再一想,又觉得我担心的不无道理,最终她也做出了跟我同样的决定。
我找出两件军大衣,拿了两个马扎,和由梦先后攀上了房顶,找了个最适合观察的位置,坐了下来。我们裹着军大衣紧紧地偎依着,一边看星星看月亮,一边注意着一切可疑的动静。
可恶的组织,可恶的陈富生,竟然搞的我们新婚之夜如此紧张,不得安宁!本来是洞房花烛春霄时分,此时却不得不爬到屋顶上披星戴月。这笔仇,我赵龙算是给他记下了!
就这样,我们整整在屋顶上坐了一夜,聊了一夜,也偎依了一夜。
这一夜,记忆深刻。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组织并没有再采取什么暗害活动。
尽管是虚惊一场,但我却不觉得后悔。否则,经历了昨天下午一事,我们又怎能在房间里安然入睡?
早上六点钟,我记起了花向影的话,在心里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要去四川!我要亲手抓捕陈富生!否则的话,我和由梦,以及我的家人,都永远无法安宁。尽管我知道,我这样做无疑是狼入虎口。但是为了我家人的和平和安宁,为了国家和特卫局的安宁,我算是豁出去了!
刷牙洗脸的过程中,我一直在心里策划这件事。尽管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像是天方夜谭。
六点一刻,李正打来电话,问我昨晚夜战了几个回合,我骂道,战你个头!李正觉得莫名其妙,说,龙哥你跟我发什么脾气,关心你还错了?我说: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思想肮脏!
而实际上,后来我才知道,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李正竟然带着几个人,在村子里巡逻了整整一夜。
挂断电话后,我悄悄地写了一张字条,放在一个很显眼的位置。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将自己要去四川抓陈富生的事情告诉她,她肯定不会同意。因此只能选择先斩后奏,暗渡陈仓。
然后,走出村子,给齐梦燕打去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花向影驱车赶到。我上了车,直截了当地提出要去四川找陈富生算账。
齐梦燕和花向影,都觉得不可思议。尽管,这个想法,是花向影植入到我的大脑中的。但她仍然不敢相信,我能有这个胆量。
齐梦燕似乎对我的做法并不持肯定态度,反复地提醒要考虑清楚,我坚定地说,自己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
虽然这样说,但我的心里却是五味翻滚,难以平静。自从金铃告诉我在南方偶遇陈富生之后,我的心就一直没有平静过。尤其是这次回家结婚的经历,更是让我沉不住气了。陈富生这个名字,在我心里始终阴魂不散;组织这四个字,也成了我难以摆脱的恶梦。为了国家,为了我的家人,我决定铤而走险,随花向影去南方会一会陈富生。
也许在别人看来,我这种选择无疑是自投罗网,羊入虎口。但是我无法拒绝自己心中的激愤,一股强烈的愿望,促使我不得不踏上了前往四川的征程。
车子驶上了高速,也就意味着我离我的新婚妻子和家人,越来越远。想一想真有点儿对不起由梦,她刚刚成为新娘子,便被我舍弃在家。而且,昨天晚上的新婚之夜,我们根本没有来得及品尝爱情的果实,却一味地沉浸在对暗杀事件的恐惧当中,在屋顶上度过了一夜。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除不掉陈富生,消灭不了组织,我和由梦的生活,将永远无法平静。
花向影开车速度很快,不断地超车。半个小时后,我接到了由梦打来的电话。我犹豫了半天,才按了‘接听’键。
由梦问我去哪儿了,我支吾不言。这当然瞒不过由梦,由梦哭着喊道,赵龙你疯了!你一个人就想去抓陈富生?回来,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