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无涯告诉盛骁:“我师父年事已高,名下弟子多达百名,盛平辉师兄便是其中一个,但有许多师兄师姐们,都已陨落。我入门晚,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很多师兄师姐们,我从未见过。但每到祭祀节,师父都会带着我跟其他师兄师姐们去祭拜那些陨落的师兄师姐。”
“因为每年都要给陨落的师兄师姐们敬酒,所以,我对那个叫做盛平辉的师兄是有些印象。我记得,大约在二十年前,我就曾问过师父,有关盛平辉师兄的事迹。师父也同我说过。”
接下来,战无涯便将自己了解的那些事,毫无保留地讲述给盛骁听。“盛平辉师兄,乃是末流小世界飞升而来的驭兽师。那会儿,我二师兄正好在飞升小镇工作,是一名考核官。盛平辉师兄在飞升小镇中表现亮眼,成功完成任务后,二师兄便给他写了一封引荐信,让他前往战神族去学艺。”
“就这样,盛平辉师兄成为了我战神族外门的记名弟子。第二年,一名魔修大闯战神族所在的战神城,欲要滥杀无辜,连街上的三岁孩童都不放过。盛平辉师兄正好在场,他明知道自己并非魔修的对手,却冒着魂飞魄散的代价,毅然挺身而出,同魔修大战了一场。幸亏我师父及时赶到,这才将奄奄一息的盛平辉师兄救了下来。”
“师父看中了盛平辉师兄的德行,便破例将他收做弟子,带回战神山,成了一名内族核心弟子。后来,盛平辉师兄也不负师父的期待,考入了沧浪学院,并在短短三年时间内便突破了宗师修为。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话,盛平辉师兄根本就不会陨落,或许早已突破了帝师境界,成为了我战神族受人尊敬的强者”
盛骁急切地追问道:“什么意外?”
虞凰抬头扫了眼墙上的飞蛾图,听见战无涯说:“一千多年前,沧浪大陆上出了一个非常厉害的魔修,世人都称之为无面魔修。这无面魔修杀人如麻无恶不作,那时候许多强者都曾被他暗中杀害。后来,是我师父的父亲出手,才将对方击杀与飞升小镇。据说,至今飞升小镇的外界秘境中,还残留着那些魔物的怨念。”
闻言,虞凰便想到了师父林渐笙在飞升小镇历练时,成功净灵的那些怨灵。
原来那些怨灵,就是无面魔修的残余力量。
“可一百七十年前,无面魔修竟然秘密复生,卷土重来,在祭祀节前一天秘密潜入战神族,并悄然附身在我战神族弟子的体内。而这个弟子,好巧不巧,正是盛平辉师兄”
战无涯说到这里,便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他相信,聪明的盛骁和虞凰,定能猜测到后面发生的事。
盛骁的确也猜到了,“那魔修附身在我爷爷身上,披着我爷爷的人皮在战神族内行走,暗中残害同门,最终被九霄帝尊所杀,是吗?”
战无涯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其实,他做的还不止这些。更过分的是,那无面魔修为了让我战神族颜面扫地,竟然掳走了师父的长女,也就是战绛雪的姐姐。无面魔修毁了大师姐的修为,将她丢入贫民窟,让她受尽羞辱,最终含恨而亡。”
“师父找到大师姐残破惨死的遗体,他震怒之下,不得不将盛平辉师兄同那魔修一起斩杀。令人痛心的是那一战之后,无面魔修逃了,可盛平辉师兄却再也睁不开眼睛。”
“其实,盛平辉师兄死了,反倒让许多人都松了口气。”战无涯目光平静地凝视着盛骁,他说:“他若活着,反倒会遭人排挤,被人打压。”
道理盛骁都懂,可他仍为爷爷的遭遇感到痛心疾首。
“这样看来,是我爷爷自己倒霉,被那无面魔修选中了。”盛骁闭上眼睛,靠着沙发,脑海里浮现出父亲提到爷爷时那遗憾的模样,心里便沉甸甸的。
他能理解九霄帝尊为了给女儿报仇,给族人报仇,而不顾师徒情分杀死盛平辉的事。
可他情感上仍接受不了。
“我还真不知道,盛骁同学与盛平辉师兄,竟然是爷孙至亲关系。若师父知道了,定是要亲自来向你赔罪的。”战无涯感慨道:“至今,师父提到盛平辉师兄,都感到很愧疚。”
盛骁却说:“这件事,还请无涯学长不要告诉九霄帝尊。”
战无涯表情有些不解,“为何?”
虞凰替盛骁解释道:“九霄帝尊杀了爷爷虽是无奈之举,可那毕竟是盛骁的爷爷。他理智上能接受,可情感上永远都不能接受。我们末流小世界来的人,胆子小心眼也小,我们做不到原谅杀了我们亲人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