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满眼猩红的父亲,仿佛不认识了一样。
他苦笑了两下,哽咽道:“反正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话不投机半句多。”
叹了口气,纪文战继续看向纪无痕,“以后你不能再动她,否则我就……我……就当我求求你了,我就她这么一个有血缘的妹妹,求你放过她好不好……”
说着,纪文战跪下,对着案牍给纪无痕磕了三个头。
纪无痕站在案牍前,猩红的眼眸中泛着泪光,他下意识想要上前扶起儿子,可作为父亲的威严心理作怪,他依旧在原地一动不动。
然后,纪文战就出去了,那失魂落魄的背影让他心疼。
他真的很想叫住他,跟他说一声对不起,他太冲动了。
不仅是对他,更是对陆清棠,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了。
当他看到满脸伤痕的陆清棠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脸上的血窟窿还在往外流血,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
他又怎么能不知道姑娘家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脸,弄成这样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尤其是她顶着一张花柔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恍惚间看到花柔在外面经历过的苦难。
也许是花柔被人欺负了,弄得伤痕累累,然后被陆怀安救下,然后跟了他,这才生下的陆清棠。
这种事情怎么能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更何况陆清棠还是花柔的孩子。
纪文战说得没错,她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被追杀,一定会痛心不已。不过幸好她命大,否则他将一辈子寝食难安,甚至不敢死。
若是死后,他在地下见到了花柔,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再次拿起那个帕子,纪无痕对着帕子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柔儿,我错了,我不该对你的孩子动起杀念,是我的不好,你一定要原谅我,我是太过在乎你才做出的糊涂事。我现在真的很后悔,要是那孩子的脸恢复不了,我以后下去了都不敢见你……”
……
小院里,陆清棠在上完药后就躺在墨则深旁边睡着了。墨则深看着那张熟睡的脸,忍不住心疼,他低头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为她盖好被子后起身离开。
走出房间,墨则深将房门带好,一旁的余白和元琅迅速跟上。
主仆三人来到小院的主屋,关上房门,余白点亮一盏灯笼。
然后对墨则深说:“王爷,现在三万兵马全都驻扎在距离渭南县三十里外的一个无人的村庄里,只要一声令下便会进入渭南县,保证能把镇南王府给踏平。”
他也知道了陆清棠失踪的事情是纪无痕干的,心里满满全是恨意。
墨则深在一旁点点头,“好,我明天会以为王妃养伤为由搬离镇南王府,住进城郊的开善寺内,到时候咱们依计行事,将镇南王府铲平。”
“是,属下遵命!”
余白元琅应声单膝跪下,眼眸中尽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