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丈夫意思,范夫人心中不由得苦笑。将自己留在京城拖住那位太子爷,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你在京城,他还有所忌讳。你将我自己留下,恐怕他再无顾忌。想起之前,那位太子爷看自己时,火辣辣的眼光。知道自己留在京城根本逃不过的范夫人,心中唯有叹息一声。
良久才幽幽的开口道:“你就这么自信,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拖住他,让他在对范家的事情上网开一面?京城都在传闻这位太子爷,一向都喜欢年纪较大的女人。将我孤身一人留在京城,为了保密又不能去京城范家的别院,只能留在这里,你难道就不怕这是送羊入虎口?”
对于妻子的话,范刀将这一路上换马不换人,与自己一样纵马疾驰,千里迢迢从襄阳赶到京兆,而显得有些疲惫的妻子,搂在怀中温情的道:“我也知道,此事有些为难你了。但相信我妻子,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更相信,家族之中被称为女诸葛的你有这个能力。”
看着妻子听到她自己,要单独留下与黄琼周旋,多少有些不豫的脸色。范刀有些无奈的,轻轻拍了拍妻子的后背。犹豫了一下道:“我也不愿意留下你一人,但这事我必须要亲自回去才行。他是当朝太子,小剑又是他的心腹之臣。在对付桂林郡王府,他更是要借重范家。”
“他虽说手段强硬了一些,但终归不会做出那些下作,逼占别人妻子的事情来。在我走后,你也不要胡思乱想,早一点歇息。我不在的这段时日里面,千万不要做出激怒他的举动,一切要以范家的利益为重。在某些事情上,需要退让时就退让一些。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罢,又看了看妻子,咬了咬牙转身离去了。而在他身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范夫人只能苦笑不已。丈夫以为他对黄琼很了解,却殊不知那个男人就跟一头恶狼一样,根本不在乎那个。自己早在灵州,就被那个无耻之人吃抹干净了。便是自己儿子,也是那个男人的血脉。
丈夫这一走,自己孤身留在京城。又留在这里,他又岂会真的放过自己,放过可以说送到嘴边上的肉?只是有些事情,她没有办法与丈夫明说。心思有些乱的她,就这么痴痴站在这间屋子房门处,一直看着丈夫身影彻底消失。才轻叹一口气,转身回到给她准备休息的房间。
而在单独留下后,这位曾经与黄琼,有过一段时日露水之缘的范夫人,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即担心黄琼今儿不会放过自己,一会再回来折磨自己。可想起那三日,内心却又隐隐有些一种异样,甚至期待的感觉。只是担心黄琼去而复返的她,却没有想到这一夜过得分外宁静。
其实,她的担心实在有些多余。在得知桂林郡王府,这一系列暗中准备后。黄琼在离开之后,立即返回了宫中。便是就连林含烟那里,都没有来有了心思去。在回宫之后,如果不是太晚了,黄琼几乎当即要去听雪轩找老爷子商议。而这一夜,黄琼没有去任何女人的院子。
就在温德殿内,对于地图整整思考了一夜。第二日清晨,黄琼立即召集于明远进宫。待于明远赶到宫中之后,黄琼看着面前的这位当朝名将,虽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实情。而是沉吟了好大一会之后对于明远道:“于大人,寡人决定调整一批地方卫军的武官。”
“尤其是湖广南路、福建路,江南西路,两浙东西路的诸武官。江南如今繁华日盛,有些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恐怕骨头都要变得酥了。尤其是武官,在江南那种风月之地待久了,就连马都未必会骑了。而且江南诸路卫军在那种环境之下,如今恐怕还不如江北诸路。”
“所以,寡人决定采取对调的办法。对卫军体系的武官,做一个调换。在江南诸路任职超过两年的节度司,任职超过三年的兵马使,全部要参与对调。枢密院、殿前司的武官,包括已经致仕、守制在家,年龄不超过六十岁的武官,以及江北诸路诸武官,全部都要包括进去。”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员。没有人只能一直都只在卫军体系做官,京中诸有司的武官,屁股底下椅子也不是可以做一辈子的。户枢不蛀、流水不腐,适当的换换位置做,才能保证那些官员,不会因为在一个地方任职久了,变成了琉璃蛋子,更不会被某些人用金钱拉下水。”
于明远是什么人?黄琼的话中有话,他又岂会听不出来?至于黄琼话中的某些人,指的是谁,于明远自然是清楚的。只是他有些搞不明白的是,那位桂林郡王不是他的岳父吗?怎么这个做女婿的,对自己的岳父如此的提防?难道是桂林郡王府,出现了什么不轨的意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