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德妃还是靠着太监的全力搀扶,才勉强进了温德殿。待进了温德殿,黄琼挥手将几个太监挥退。才对着德妃道:“不知道德妃娘娘,不惜违反父皇定下来的定制,前来温德殿来寻寡人,还行如此大礼,寡人实在有些不敢当。有什么事情,德妃娘娘直接开口就是了。”
听到黄琼的这番话,德妃在心中不由得破口大骂:“你这个贱种,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跟老娘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娘今儿跪在你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还有老娘,在你那个贱人娘门外,跪了整整一个上午,你就真的一无所知?说出谁信?”
只是如今,虽说在心中恨黄琼母子恨得要死。可也知道,只要黄琼不吐口,自己父亲的那个事情,根本就不能善了。若是激怒了这位太子爷,搞不好这个不伦不类,甚至多少带有一丝讽刺意味的文和谥号都捞不到。那自己那位老父亲,恐怕到了另一个世界都不能安生。
要说这位德妃,倒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主,比她那个心高气傲,却什么都不是的儿子强得多。到了该低头的时候,面对黄琼的询问,在脸上直接做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甚至可以说是我见犹怜样子。哪怕心中再骂的要死,都已经升级为老娘,这脸上表情可谓是一丁点都不差。
只见德妃可怜兮兮的道:“殿下,家父为官五十余年,虽说比不上那些满门忠烈的武将世家。可也历侍我大齐三代帝王,一生兢兢业业不敢稍有懈怠,一心忠心为朝廷。这些年下来,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如今他老人家不幸仙逝,这身后事还请殿下高抬贵手。”
“我也知道,我们母子在殿下眼中虽说不能视为仇寇,可也算是势同水火,宋王给殿下也找了不少麻烦。但无论太子殿下在嫉恨我们母子,可与家人无关。还请太子殿下,看在您已经坐稳了储君位置,更看在宋王好赖是亲兄弟份上,这次就高抬贵手,成全家父最后体面。”
“太师的追赠,我们不敢再有指望。附葬皇陵的事情,也权当当初皇上没说。可这谥号,还请殿下再考虑一下。文正是文官最高的谥号,我们不敢奢望。家父满腹才学,又多次主持科举。自皇上登基以来,经典史籍无不出自家父之手。这文成二字,总该还算是当得吧。”
“就算文成也不成,可家父为朝中勤勤恳恳这么多年,主持了多少次会试,为朝廷选拔了多少青年才俊,至少一个文忠还是可以给的吧。只要太子殿下答应,我保证会约束宋王,今后不再找殿下任何的麻烦,并任殿下驱使。殿下,杀人不过头点地,还请殿下这次高抬贵手。”
对于德妃的请求,黄琼没有理会德妃。而是站到德妃面前,看着这个曾经在后宫飞扬跋扈。虽说已经年逾四十五六,可却保养得极好。虽说因为在宫中无法戴孝,可一身素衣也算是合体。姿色还算艳丽,可薄薄嘴唇以及突出的颧骨,却显露了她生性刻薄的性格和为人的妇人。
直到将的德妃打量得有些毛骨悚然,黄琼才淡淡一笑道:“德妃娘娘,给臣子追授谥号的事情,好像应该是朝政而非后宫家事吧。即便是涉及到德妃娘娘父亲,这也是朝政。便是想要求情,好像也该贵兄长来,而不是德妃娘娘亲自来。而按照大齐铁律,后宫干政者杀无赦。”
“德妃娘娘,难道不知道这么做,自己会面临着什么?就凭德妃娘娘今日的这个做派,寡人甚至现在就可以代父皇,废了你的妃位。这个后果,德妃娘娘今儿一早,就跪在听雪轩外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是没有想到,还是依仗着自己的位份,而肆无忌惮的明知故犯?”
“更何况,在寡人看来,老人家一辈子都在研究学问。虽说多次担任会试主考官,可毕竟没有做过三省六部的正印官。虽身为三朝元老,为官数十年却只埋在故纸堆里面。这经史典籍研究的虽说透彻无比。但却未给朝廷谏一策,弹劾一个贪官,这官做的端是一团和气。”
“按照老人家的这个做派,以寡人看来,这文和二字很是贴切吗。寡人选的这个谥号,不知道德妃娘娘,还有老人家的上上下下的那些家人,有什么不满意的。以人定谥号,这也是自古以来传下来规矩。至于其他的,寡人该给的恩萌也给了。有些人,也就不要太得寸进尺。”
听着黄琼冰冷的话语,德妃明显被气得不轻。她岂会不知道,在本朝后宫干政是大忌。一旦触犯者,除了当年高宗那位娴贵妃之外,几乎无一个好下场的。这次进宫求情,原本是自己儿子来是最合适的。可如今的形势,却逼得她不能不如此做,谁让宋王死活不肯来?
而且她以为,只要自己放低了身价,显得卑微一些。自己好赖是他的庶母,都跪在那里求情了,也算是给足了这位太子爷的面,他总该高抬一些贵手吧。成全了自己家的体面,别做的太过了。却没有想到,这位死活不给这个面子。还开口闭口,说是文和更符合自己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