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梁兴扬垂下长长的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围一片安静,众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江白竟然当众畏罪自杀了!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紧张起来,大殿内烛火微摇,使得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先前离开的道童匆匆走了进来,手端着托盘,先是对着上方的原德天行了一礼,然后高声禀报道:“宗主,弟子奉命去江白的房间搜查了一番,在他房间里发现了避水靴,夜行衣,还有一封密信。”
避水靴?
众人顿时愣住了,是他们想的那种避水靴吗?
梁兴扬遥遥望着放置在托盘上的东西,心里冒出了点儿奇怪的预感。
“玄真哥……”明文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如今看到道童呈上的东西,心里的不祥感更加浓烈了,不由出声唤了梁兴扬一声。
梁兴扬回眸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勿要紧张,接着看下去。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张五已经走上前,翻看起托盘上的物件。
片刻之后,对众人说道:“确实是以腾蛇皮所制的避水靴没错。”
说完,便将避水靴放置一旁,拆开了那封密信。
只看一眼,脸色大变。
他脸色铁青,怒目看了眼龙天罡,然后示意将信呈给了原德天,大声道:“江白果然是受人指使!至于指使者,此刻就在大殿之上!”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是谁?”
“究竟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
“方政、如鸣不过是年少不懂事,是谁如此残忍对他们痛下杀手?”
“简直毫无人性!”
“……”
“……”
尚天宗的众人义愤填膺地说着,小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对面的龙天罡一行人。
“不管是方政、如鸣还是江白,他们还是个孩子啊!究竟是哪个该死的老家伙,一连夺取三个无辜孩子的性命啊!”
还是个孩子个屁!
龙天罡大怒,起身指着尚天宗众人道:“少来指桑骂槐!老夫再说一遍,老夫根本不认识什么江白、江黑的,对你们尚天宗的弟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张五冷笑道:“既然没有兴趣,那你为何要送避水靴给江白?”
什么?
龙天罡愣怔了下,他送避水靴给江白?
不是,他要是有这等好东西,他不会留着自己用啊?抑或是送给天相小子?脑子抽了才送给非亲非故的江白呢!
见龙天罡迟迟不语,张五还道他心虚了,乘胜追击,“如今物证齐全,龙宗主还有什么话要说?”
“什么物证?”龙天罡回过神,大声道:“我不认。像避水靴这种千金难求的东西,我会送给他宗的外门弟子,你当我傻啊?”
就知道你这老家伙没那么容易认账!
原德天扫了他一眼,示意小道童把手里的信件拿给众人看。
小道童会意,将信件展开,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圈。
信件是以龙天罡的口吻写的,说他很欣赏江白,觉得江白在尚天宗做个外门弟子实在太屈才了,想让江白到游龙宗去,为了表达他对江白的欣赏和重视,特将最近寻来的避水靴赠送给江白,毕竟天光城不比干燥的飞龙城,气候潮湿,多雨多雾,有了避水靴的话,外出会便利许多。
“这不是我写的!”龙天罡皱着眉头,扬声道:“老夫没写过这样的信件。”
虽然这上面的字迹跟他的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原德天面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张五站出来说道:“狡辩无用。是不是龙宗主写的,核对一下字迹便知。”
龙天罡一僵,拒绝道:“这封信乃是有心人刻意模仿,上头的字迹定然与老夫的笔迹一样,张五长老说的对比字迹毫无意义。”
尚天宗的长老们一听,纷纷冷笑。
“就算模仿得再像,假的终究是假的,肯定会有细微的差别。龙宗主连比较一下都不敢,莫非是心虚了?”
“就是。依我看,这就是你写的!”
“你刻意接近尚天宗的弟子,又赠送贵重物品,俨然居心叵测!”
“……”
“……”
龙天罡活了这么些年,还能将游龙宗发展得在众多宗门里占得一席之地,不说心态,至少脸皮够厚,听到尚天宗各位长老的话,他一点儿都没有受影响,面不改色地说道:“老夫只是指出对比字迹不可取,诸位从哪听出老夫是心虚了?在老夫看来,这其中定有不少误会!如果老夫说的话让诸位感到不快乐,那老夫在这里向各位赔个不是。”
尚天宗的长老们却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