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喜月来找白柳做衣服是偶然事件,但白柳准备衣服稿样却不是临时起意。
她很早就琢磨该如何安全地挣更多钱。
前几年糖豆还小,家里要常备奶粉,宋嘉应经常靠给机械厂修机械获得奶粉票。
现在没了宋嘉应,她也不能亏待福宝。
不会修机械、不会干农活,但她能做衣服绣花。
农村物质极度匮乏,每年做新衣服的人寥寥无几,即使拆开布做一条裤子八毛、一件上衣一块二,她不嫌少,却换不了更多东西。
思前想后,她一直在想如何做这门“生意”。
这年头不能经商,她只能靠朋友的口口相传获得更多客源,可终究还是太少了。
关喜月来得正是时候,她是知青呐。
不得不说即使在最公平的时代,人与人之间仍有阶层差异。
城市出身的知青代表先进,尤其是大城市的知青。
只要关喜月穿上,就会有越来越多人效仿,农村人没有布料,知青和城里人总会有。
当然白柳目前并无太大野心,至于关喜月能为她带来什么意外之喜,也只能等成品出来之后再说。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专心做好衣服。
可拆卸内里棉衣的衣服并不好做,尤其外面的衣服要结实耐磨,这样才有拆洗价值。
白柳起初只有一个构想,具体做出的衣服到底如何,还要看成品。
一连很多天,白柳除了吃饭很少踏出家门。
最近没有继续下雪,前面一场雪已经大部分融化,不少人想趁着这段时期去公社和县里买些年货。
也有不少外嫁女赶在年前走礼。
等下一场大雪降下,路可就不好走喽。
“白柳,柳儿,小柳儿~”
白柳听着外面连声呼唤,哈,她姐怎么来了?
“姐,快进来!”她慌忙跑出去迎接。
白棉提着大包小包进门:“妈说你最近不知道在鼓捣什么衣服,每天都钻家里,我过来看看你。”
她不等白柳说话,自顾自打开拿来的东西:“你姐夫他们食品厂年底有职工福利,还有杂七杂八的调料我也帮你忙来了,省得你再跑一趟。”
“听说今年冬天可冷,你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别乱跑……”
白柳并没有推辞,她笑着从缝纫机旁边的高大柜子里取出两件衣服。
“这是我托常红买的瑕疵布料,布上有些瑕疵的纹路,当外衣不好看,但里面穿可以。”白柳抖开两件马甲,交给白棉,“建文和建武都大了,男孩子喜欢到处乱跑,冬天穿得厚实点总没错。”
白棉知道妹妹是专门做给俩外甥的,只能接下:“那俩臭小子,真是,他们这几年的衣服都是你做的。”
自从白柳结婚后有了缝纫机,她几乎包下了白棉和乔建文兄弟的所有衣服,不过也仅限如此。
乔家老爷子和乔继祖的衣服,白柳可是要收费的。
“姐姐对我和糖豆好,我对你们好也是应该的。”白柳笑眯眯道。
其实乔家人对她都不错,但之前宋嘉应负责与男性亲戚往来,她一向很懂分寸感。
以前是不愿,现在是寡妇身份尴尬。
白棉爱惜地摸着马甲,厚实又保暖,俩小子正需要这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