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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陆恒一行人在上海滩下船——并未都下,宫家的以丁连山为首,直转港岛继续坐船而去。
宫羽田则想见见宫兰。
父女两个已是许多年不曾见面。
宫兰生母早丧,小时候冷清的性子,根源便是这儿。所以只宫羽田一人在上海滩下穿,没带其他的人。
下了船,一行在上海滩盘桓了三天。一是带着宫羽田与陆定、冯敬尧、林黑儿照个面,认认人,以后宫家在港岛立足,与上海滩的生意来往,脱不出开陆定他们。
二是了解一下最新的消息。上海滩的消息,大抵最是灵通不过。
只看报纸,便知天下发生了多少事。
就陆恒这一个往返,短短时间,形势风云变幻。首先是蜀中那边,保路运动终于掀起狂澜,数以万计的蜀中人民发动起义,革命派在其中推波助澜,将清廷的官府赶出蜀中。
紧接着,荆湖、湘南、广东等多地爆发起义,有失败的,但成功的渐渐多起来。
陆恒在抵达上海滩的前一天,蜀中通电,宣布脱离清廷统治!
各地的起义一桩接着一桩,眼看烈火燎原。北方,袁宫保的死,在这里面,等于是泼上了一桶油,使得更激烈起来。
但北洋系并不慌乱,冯华甫、段芝泉等人有条不紊的调兵遣将,并与革命派在报纸上打嘴仗,打的你来我往。
仿佛一个新的世界就要出现。
报纸上,关于推翻清廷,重造世界的言论,已喧嚣尘上。为保皇派张目的报刊,被积压在角落里,几已无人问津。
三天之后,陆恒带着老李、冷清秋母女及白雅萍母女,和宫羽田登上了前往赣西的火车。
这次没在苏州停留。
不久,陆恒终于回到了皂山镇。
宫兰见到宫羽田,险些喜极而泣。近十年未见啦。父女之间,毕竟血脉相连,这是无论如何不能抹杀的。
这年头,虽然有了电报,隔一段时间可以通个信,但信再好再快,又怎及得上面对面相见?
不过有一桩不大舒坦的,便是宫羽田要求陆恒务必尽快与宫兰生子。
说起过继的事,也是好多年了。可他两个一直没动静。以前天南海北隔着远,电报上便只能一句话,现在见面了,便开始长篇大论的催促。
连本来有心怀孕生子的宫兰,也给弄的烦不胜烦。陆恒更是一溜烟儿躲山上去,不下来。
他把师父的骨灰,带回了当初隐脉的山门——葬在了道观后的山顶上。
师父曾说,那地方风景最好,陆恒便把他葬在那儿。
在墓前修了个茅庐,一是躲着宫羽田的碎碎念,二是给师父守守。
说来也是不孝。这么多年,陆恒没亲自北去一回,没给师父上过香。
这次跟来的李老头、冷清秋母女,李老头人老了,便安排安享晚年,他想着还给陆恒当管家,却也力不从心。
冷清秋的母亲,便安排在镇子上当初九儿开的铺子里,帮着看铺子。冷清秋休息一段时间,便要去上海滩继续进学。
陆恒的姨母白雅萍,则也给了个铺子给她,当作营生。关香伶跟冷清秋一样,也要去上海滩进学。
都是宫兰安排的,井井有条。
这会儿,陆恒就在山上,茅庐里,躺着,翻着书。
白秀珠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