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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号的会并不是在广陵市市政府召开的,会议地址在广陵外经贸酒店,主要也是为了营造投资商的良好氛围。
跟别人大奔或者老版“林荫大道”进场不同,张浩南的座驾不是大巴就是中巴,很有特色。
今天到广陵来出差的还有丁永和吕卫东两个老头儿,本地很多食品企业的副总或者厂长,都过来打招呼,有的直接喊吕卫东“师傅”或者“吕老”,江湖地位可见一斑。
而张浩南就不一样,朱跃进虽然没过来,但李秘书一副压力山大的样子,亲自过来迎接之后,连忙道:“张总,朱市长现在不太方便过来。”
“我懂的。”
张浩南拍了拍李秘书的胳膊,显得极为和气,“李秘书,你这样的样子,昨天晚上又加班了啊。这么拼干什么。”
“也没多少工作,加班讨论讨论就结束了。”
实际上李秘书一晚上抽了两包半的烟,过去两天政府内部的会议,那真是每一个字都要逐字逐句斟酌。
朱跃进现在被人忌惮,也被人追捧,相当的复杂。
可有一说一,朱跃进是真没有染指一把手的念头,他最初的想法,就是退休的时候提提待遇,顺便留点实惠给本乡本土。
当然这个先后顺序颠倒一下也没关系,公心私心他现在是不太有所谓的。
“张总,今天的会……朱市长尝试过阻挠,但表决上无能为力。而且……”
“嗳。”
抬手打断了李秘书的话,张浩南笑着道,“李秘书,不要有压力,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
你睚眦必报。
李秘书内心偷偷地吐了个槽。
两人寒暄的当口,来了不少本地的老板,有真心投资的,也有就是凑个热闹意思意思的,不过跟张浩南打个招呼,倒是都心照不宣。
“张老板,这两天在广陵吃好喝好?”
“大煮干丝天天吃也吃不腻啊,昨天还听了一场戏,这广陵的曲艺团,水平就是高啊。”
“哈哈哈哈哈哈……张老板会享受,会享受。”
一个个握手,打过招呼之后,就有本地国企石化公司的副总凑过来小声道,“张总,卡座那里的,巩市长的外甥。”
“我晓得,‘隋都发展’的董事长嘛,年轻有为。”
“噢?张总认识?”
“没打过交道,在建康有一次远远见过。”
“哈哈哈哈哈哈……”
这石化公司的副总顿时大笑。
说来也怪,四十来岁五十来岁的国企老总,貌似跟张浩南的关系都不错,反倒是年轻人跟张浩南勾三搭四的挺少。
虞小龙真是少见跟张浩南混熟了的。
“张总。”
“周总也在啊?”
看到周,张浩南握了握手,然后笑道,“身上没任务吧?”
“我陪我妈过来的。”
不远处,周的老母亲冲张浩南微微点头,广陵沿江开发区管理委员会的主任,现在级别还不算啥,但是马上升级,这主任的级别,可是跟广陵市市长平起平坐的。
算得上不显山不露水的位子,一般人伸不了手。
当然正常情况也不会让人伸手。
就跟前天关于互联网网站的新闻管理规定,总算出台了正式的管理规范,像张浩南的“熊猫大陆”,现在就可以转载中央及省级媒体的新闻,但不能发布自己采集的新闻。
什么行当能深入,什么行当不能,都是有明确的雷池环绕。
张浩南每次在“雷区蹦迪”,看似惊心动魄,实则重生后的先知先觉,知道具体红线在哪里。
当然落在外人眼中,那就是狂霸酷拽叼炸天,主打的就是一个“浩南哥”无所畏惧外加无所屌谓。
“没任务就好,我还寻思着要是周总要做个中间人,多少也要给点面子。”
“张总。”
周扶了扶眼镜,她颜值一般,属于一看就知道“官宦人家”的气质,这光景说话的时候,也有一种公式化的严肃。
严肃了,但是那种让别人知道她在严肃的严肃。
“嗯?”
张浩南双手插兜,他今天出场,还是老规矩运动服,之前看中一套绿色的西装,有点骚,但樊素素觉得太侮辱人,终究是没让姐夫穿上绿色的西装。
要是弄这一身,西装暴徒的气质是肯定没有了,“西装暴死”的感觉大概会在樊素素心头萦绕数月。
“张总……你不会打人吧?”
“说什么呢,周总,这里有陈清慧吗?”
然后他两手一摊,“没有。”
“……”
至今邢媛媛、金小豆这事儿都是被人津津乐道,三晋省有很多人知道邢媛媛在两江省翻了车,都在拍手称快。
其中缘由嘛,倒也简单,邢媛媛也好,她娘家也好,她夫家也罢,吃相在中国都能排得很靠前。
所以张浩南这种孽障,在两江省还有不少人恨得牙痒痒,但在千里之外的三晋大地,有些消息灵通的底层官僚和矿企干部,都想见识见识这两江省的张老板到底何许人也。
“行了周总,别多想,君子动口不动手。”
“……”
周还是不放心,不过张浩南感觉自己这几天是真动不了手,他妈的差点死在床上。
“沙城食品”“大桥食品”的人挂了牌子入场之后,丁永和吕卫东发现位子在第一排,顿时内心满意,大老板年纪是轻,可给他们这些老头儿脸上贴金的路子,那确实有一手。
做“肱骨老臣”的感觉,目前来说都体验不错。
“吕总,听说陆教授在闹离婚?”
“哈哈哈哈,张总也听说了?他娘子跟一个老头儿勾搭上了。”
吕卫东听到张浩南问,顿时来了兴趣,“哈哈,真是不晓得他娘子有多好啊,五十多岁还这么有力啊,真想认识认识。”
“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丁永也是笑了起来,“伱们两个,少编排人啊。老陆这么好的人,家庭不幸要学会体谅。”
“哦哟,丁总,你面孔上笑容一直没有停。”
张浩南拿过一瓶矿泉水,给丁永拧开盖子,然后笑道,“真是活见鬼,要说这个年纪,老头子出去狂嫖滥赌,老太婆闹离婚才正常。陆教授家里居然颠倒过来。”
“唉,也不是老吕说的跟一个老头儿勾搭上,那个男的四十岁出头,嘴巴不要特灵。哄的老陆娘子一个月给这个数。”
两根手指晃了晃,丁永嘴上说不编排,结果消息比谁都灵通。
糟老头子……坏得很啊。
“两万?”
“两万?二十万!”
丁永啧啧两声,“那男的说开公司,将来一起搬到松江,老陆娘子真就听得进去。现在闹的一地鸡毛,不然他怎么会一直睡大桥镇?现在他儿子新妇,也都跟过来了。”
“有啥说法没有?”
摸出一包烟,正要撕开,丁永却说戒了,为了儿子,这退休后的老同志是真的能拼啊。
不容易。
张浩南看别的烟民戒烟,大多数那简直就像是在身上割肉,这老头儿却说戒就戒了。
吕卫东可抽可不抽,他也没瘾头,于是一包烟拆了之后,张浩南随手从会议桌上一划,划到哪里是哪里,反正都是认识的,直接一个个笑嘻嘻地分烟。
“要啥说法啊?老陆娘子说是老陆日常往沙城跑,所以寂寞了。”
“看来果然是不能结婚的。”
“……”
听到张浩南这句话,丁永顿时骂道,“那你就不做人事,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