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念念在浴室里冲热水澡时哼起了歌儿来,感叹着这场雨的还算是及时。如果再及时点儿,她就不用一连晒那么几天太阳了。果然自古以来苦肉计都是最好用的。
大概是乐极生悲,从浴室出去后她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涕控制不住的滑了下来。她用纸巾使劲儿的揉了揉,然后大摇大摆的下楼去了。
好歹她也算是一客人,但下楼去时于安河这个主人并没有在客厅里。好像从头到尾就没出来过。
人让她来避雨,她怎么的也是得去向人道谢的。她清了清有些发痒的喉咙,打算问问阿姨于安河是在书房还是在卧室。
还未开口问阿姨,阿姨就客客气气的先开口说道:“任小姐您先坐坐,我去给您端姜汤来。于先生让备了车,雨停就送您回去。”
任念念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这下再也笑不出来了。她耍赖的功夫倒是一顶一的,马上就捂去了额头来,呻吟着说道:“我头有点儿疼,可能是感冒了。不行,很晕,我得躺躺。”
她说着就起身,抚着额头往楼上走去。
阿姨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但还是去找了感冒药出来,连同姜汤一起给任念念送上了楼。
这雨来得快停得也快,下了一个来小时渐渐的就停了下来。
于安河那边倒是及时得很,雨一停就有司机上来,敲响了门,客客气气的说道:“任小姐雨停了,于先生吩咐我送您回去。”
任念念连门也没开。一个劲儿的嚷着晕乎乎的没力气起不来。
司机无奈得很,说道:“生病了该去医院,于先生让我送您去医院。”
任念念同样不卖账,司机总不能将她从床上拽起来,只得下楼去复命去了。
司机走后任念念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悄悄的跟到了楼梯口,在看见司机去了书房那边回来直接出去后伸手拍了拍胸口,克制住兴奋蹦着回房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淋雨还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的缘故,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时舒服的叹了口气儿,这下总算是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她上次明明没在这边住几天,大概是因为于安河所住的宅子布置都差不多的缘故,她竟然没有觉得这儿有任何的陌生,闭上眼睛后没多时就睡了过去。
任念念感冒了,傍晚醒来时头昏沉得更厉害,喉咙里火辣辣的。要想使苦肉计就感冒,这简直是上天赐予的机会。她这下哼哼唧唧的不再起床,可怜巴巴的告诉阿姨她感冒了,很难受。
阿姨火急火燎的重新找了感冒药来,本是要端粥上来让她在房间里吃的。但任念念有自己的小九九,并不肯在楼上吃。坚持要下楼。
她本以为吃晚餐会见到于安河,但却并没有。晚些时候阿姨拿了一副碗筷出来,她疑惑的问道:“任先生不吃饭吗?”
“任先生已经吃过了,我送去了书房。”阿姨回答。
任念念忍不住的抚额,呻吟了一声,然后没精打彩的慢慢喝起了粥来。
知道于安河不出来,喝完了粥她倒是老老实实的回了楼上。忍不住的长吁短叹了起来。住的地儿大了就是这点儿不好,都呆在同一栋房子里了,想见一面却还挺难的。
任念念有些儿悻悻的,她其实以为她感冒了能博取到几分同情的。没想到郎心似铁。
这还不算完,晚些时候阿姨倒了一杯温水上来,见任念念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在床上坐着,硬着头皮的说道:“任小姐,于先生说了,您这感冒迟迟不好,要么就让司机明天送您去医院,要么就让您呆在楼上哪儿都别去。别传染给大家了。”
一旦她出了这门,谁知道能不能回来。任念念有些儿悻悻的,说道:“我不出门,就这呆着。”
阿姨松了口气儿,说道:“您好好休息,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只是生病得吃清淡点儿的,不能吃重口味的。”
任念念胡乱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向阿姨道了谢。
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也没力气去想别的事儿,拉住被子蒙住了头闭上了眼睛。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但大抵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她竟然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身体十分难受,任念念是在梦中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挣扎了多久,她的梦境变成了以前在于宅时的时光来。
世界就此安静下来,她的梦魇得以结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任念念死皮赖脸的在于宅里呆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她唯一见到的人就只有阿姨。好在她一向壮得跟牛似的,感冒很快就好了起来。
这天早上神清气爽的下楼,阿姨已经在摆早餐了。早餐十分丰盛,有烙饼有小包子,还有小米粥和豆浆。
她过来几天了,一直都未见过于安河,这下就问道:“于先生吃过了吗?”
她自告奋勇的想要去叫于安河吃饭。
阿姨微微笑笑,说道:“于先生已经出门了。”
任念念这下不由得一愣,呆头呆脑的问道:“于先生出去干什么?”
“不太清楚。”阿姨回答,说完之后微笑着说道:“吃早餐吧。要是不喜欢我重新做。”
任念念在这儿阿姨是十分乐意的,好歹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于先生并不见她。
阿姨是有些儿纳闷的,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呆得好好的,现在就不让她在这儿了。
不过她的纳闷是藏在心里的,并不敢去问于安河。她很清楚,他那么做,必定有他那么做的理由,这不是他们做下人的能过问的。
听说于安河不再,任念念变得恹恹的没有胃口。她在来之前,以为只要进来死皮赖脸的缠着就行,现在才知道,即便是处于同一个屋檐下,于安河也有办法不见他。
于安河确实是在避着她,此后一连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任念念仍旧未见到他。这天晚上,她不再上楼,一直在客厅里坐着,等着于安河回来。
于安河是凌晨一点多回来的,进门看见任念念的显然有些惊讶,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一段时间没见,他仿佛更瘦了些。任念念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讪讪的叫道:“于先生。”
于安河脸上的表情冷淡,淡淡的问道:“有事吗?”
他这样儿,仿佛她就是一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似的。
任念念原本有很多话要说的,也打好了腹稿。但被这句话都堵了回去。不过她还是很快就露出了笑容来,殷勤的问道:“阿姨一直温着汤的,您吃东西了吗?我去给你下碗面吧?那么晚了吃点儿东西再睡。”
她说着就要往厨房走,但走了没几步就被于安河叫住了,他淡淡的说道:“不用忙,我已经吃过了。”
他说完这话也不再多废话,拿着外套径直往卧室去了。留下任念念站在客厅里。
她伸手摁了摁脸庞,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任念念原本以为于安河是故意的在避着他,后来的一连几天见他都在不定时的出门,这才知道他并不是在躲着她,而是真的有事。
是了,她也太高看她自己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她来青禾市就有半个月了。来时她是信心满满的,但现在却是说有多挫败就有多挫败。
她在这边呆着没有任何事可以做,见到于安河的时间少之又少,二十四小时就只有那么几分钟,顶多只是一顿早餐的时间。
她这些日子以来常常爱坐到屋檐底下发呆,她是茫茫然的,不知道于安河为什么突然就待她那么冷淡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手帮她。
他帮她,做的显然是亏本的生意。白城的那点儿家底,他还看不上眼。
这天晚上于安河回来得要早些,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回来就回到房间里,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