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天里,山岩之上,那“老者”好像完全没看到来人,而是自顾自地哼着曲儿:
“大雪下着么咿吆喂,天地宽来么咿吆喂,
赤月山下水弯弯来,曲折折来十八弯咯,
溪里鱼儿么尾摆摆嘞,
待春儿肥冬冬呀么咿吆喂”
换做之前,白鲨直接上前一刀砍头,话都不说,但这“老者”实在奇怪,这位海魔宗的长老竟然听起这山歌来,试图从中挖掘出一点儿信息。
黑鲛柔柔的传音道:“先问问。”
白鲨咳嗽了一下,努力装出一副礼貌的模样,尽量放和善地问道:
“老丈啊,这大雪天的,自个儿在这玩什么呢?”
黑鲛:
那山岩上的老者不搭理他,只是继续哼着那山野的歌曲。
白鲨又问了几句。
老者只是继续哼着小曲儿,对他毫不理睬,似乎很享受如今的生活。
甚至两位长老都有了画面感
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
落英缤纷,百蝶穿花。
醉醺醺的老翁看着钓杆,拎着木桶,来到这赤月山的溪流前。
溪水潺潺,冰凉怡人。
他眯着眼,钓着鱼,想着今晚吃啥。
嘴里哼唱着奇怪的曲子。
白鲨猛地一摇头,把这奇怪的画面甩掉。
然后,他哼了一声:“老丈,今儿个,我要赶路这路我得走了”
他知会了声,便往前走去。
黑鲛静静随在他身后,全身绷紧,如同鬼魅。
哒哒哒
一步。
两步。
三步。
白鲨走到那长明铜灯时,忽的“老者”的歌声停下了。
“男娃子,女娃子,前路不通。”
白鲨一愣,娘的,这充满乡土味道的称呼,真不愧是归隐田园的隐者吗?
黑鲛则是一惊,她与白鲨这么久,在他背影后藏得非常严实,除非熟悉两人组合的,其他几乎没有人能第一次就察觉到她的存在。
“白鲨,这老前辈不简单”
白鲨哼了一声:“通不通,走走才知道,老丈,我就走了啊。”
他抬起脚,眼看着就要迈过那长明铜灯。
他又喊了声:“我真走了啊。”
忽的
他听到了一声充满无奈的叹息。
“娃子,就别破坏老夫的隐居生活了。”
随着这一声叹息。
白鲨的脚就没踏下去。
不是他不踏。
而是,忽然之间,一股恐怖的气息锁定了他,让他身体僵硬住了。
如果只是强大还没什么,主要是其中的残暴煞气
比起这股煞气,白鲨觉得自己就像个才蹒跚学步的小孩子。
他猛地抬起头,那“老者”的帽兜也忽的被风刮开了。
微光里,露出一头不知是被雪染白、还是本身就是银发的长发。
“老者”抬手捂着脸,似乎他的脸庞有什么大秘密。
然而,他的双瞳猛地一瞪。
原本游离的煞气,随着他这一瞪,顿时凝聚成了一条荒莽的凶兽,如有实质地狂暴奔来,重重撞击在了白鲨身上。
嘭!
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
白鲨心脏被这成兽的煞气正面儿撞上了。
他只觉心跳加快,那一步明明只需踏下即可,但他竟怎么都踏不下去。
好似,这一踏,就是踏入了鬼门关。
此时,“老者”那甚至带了一些哀求的叹息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