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做这么糊涂的事情？”丁柔一脸痛惜的模样，抬手揉了揉眉心，仿佛有些头疼。

“这说不定是因为遗传基因。”叶子枭又道，“前段时间，我的助理见到了一个人，名字叫赵建，他说了一些事情，让我很震惊，只不过这些事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我还没来记得求证。”

这句话让丁柔大惊失色，就连丁芷熙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赵建这个名字，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如果不是叶子枭提起，她大概要忘记自己小的时候一直管这个人叫爸爸，而赵建并不喜欢她，甚至是她的噩梦，他会突然暴怒，发脾气，摔东西……后来她住到了颜家，改口叫颜毅爸爸，颜毅对她虽然冷淡，但是至少不会再对她破口大骂，所以那些记忆也就被她尘封，几乎就要忘记……

“赵……赵建？”好半天丁柔才勉强地镇定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努力地保持着声线的平稳，“他出狱了？我以为他还在监狱里。”

叶子枭微微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但是在丁柔的眼里，这丝微笑却别有意味，她想开口询问，却又怕露了什么马脚，既然叶子枭的助理能见到赵建，那她应该也可以想办法找到赵建，到时候关于赵建说了什么，她就可以直接去问赵建了……

颜景寒进书房的时候，颜毅正在书桌前写毛笔字。

这是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的爱好，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和颜毅一起写毛笔字，会弄得到处都是墨水，然后妈妈佯装一脸愠怒，但是还是会温温柔柔的帮她洗干净。

只不过，丁柔进门以后，她几乎就没有再进过颜毅的书房了，更没有再和他一起写毛笔字，或者说，跟他相处的时间都变少了。

她会故意躲着他，大部分时间呆在自己的房间，要么是跟爷爷在一起，当学校能寄宿的时候，她就立刻选择了寄宿学校，很少回家。

本来以为进门的是丁柔或者丁芷熙，颜毅正要说什么，一抬头去简单了颜景寒，他自然意外，手也跟着一抖，一道长长的黑条画在了宣纸上，“寒寒。”

颜景寒的目光也从毛笔和宣纸上离开，把自己从回忆里拽了出来，“丁芷熙说你一会下去，不过我有几句话，想先问问你。”

“坐吧。”颜毅指了指一边的沙发，自己也坐了下来，他的情绪似乎有些兴奋，他和颜景寒真的很多年都没有好好的聊过天了。

颜景寒坐在沙发上，目光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君山别墅是七八年前才搬过来的，不过这个书房的装修却和之前家里面的装修一模一样，有很多东西也都是原来的，看着已经破旧的跟整个书房格格不入，但是却还没有被扔掉。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才开口问道，“我妈妈离开之后，你想过她么？”

颜毅似乎没有想到颜景寒会问这个问题，她小的时候，他们很少……甚至是几乎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她妈妈，他们都希望她能赶快忘掉这件事，大概只有颜老爷子隐隐地给她讲了一些事情。后来她长大了，似乎也不愿意提起她妈妈，更不愿意跟他交谈有关过去的事情。

他愣了好一会，转头看向窗外，目光也变得有些茫然，隔了很久才低声道，“怎么不想，每天都想。”

“那你后悔么？”颜景寒又问。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颜毅笑得有些无奈，“我只希望将来九泉之下见到你妈妈，能亲口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颜景寒闭了闭眼，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才继续问，“你和我妈妈本来应该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但是为什么她出了事以后，你没有选择还给她一个公道，而是选择了息事宁人？本来做错事情的就是你，可是承担后果的却是我妈妈，甚至死了都不明不白，就算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你有什么面目去见她？”

颜毅从窗外收回目光，看向颜景寒，有些试探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听到他问这个问题，颜景寒便知道，赵建说的是真的，其实有过那么一瞬间，她希望赵建说的都是假的，是骗人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是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面。”颜景寒站起身，嘴角挂着一抹嗤笑，“我没有想过，曾经别人眼里的模范夫妻，那么多人尊敬的颜教授，原来是这样的。”她说完便要离开书房。

“寒寒！”颜毅从椅子上站起来，叫住了她，“有些事情，爸爸做错了，也早就知道错了，我想弥补也弥补不了，但是我也在赎罪，我……”

“妻贤女孝，家庭美满，我真的没看出来是在赎罪。”颜景寒拉开门，迅速的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