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才抛下“装病”的想法。
下面贾琏听父亲的话,一步步去做了。几天下来,就像上面说的那样,他的外在名声、形象均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搞得他,虽不再怀疑父亲是装病,但偶然病了都能谋算至此――父亲也太拼了吧?
――至于,那什么“先祖入梦”,什么“幼子带福”。
贾琏揣测,前者应是父亲的病恰逢在祭祖之后兼之太突然,叫旁人联系起来方有这么一说,大抵父亲见没什么坏影响,就不管了;
后者,貌似是父亲为了做些什么,特意为之。当然父亲没跟他解释,这个是大舅母特意跟他说的,说是怕他误会了云云。贾琏本就不太在意,舅母都这么说了,就更是如此了。
――言而总之,贾琏最终得了“好处”,倒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只是侍疾方面更加用心了。
近几天,父亲还让他去好些老亲那里送信――据说是祖母写的,给在金陵的老亲们的问候书信。这些本应是在祭祖之后,父亲亲自送去的,顺便带上他好认认人;倒没想到一个急病,就通通拖到现在了。
继续留着这些书信、外加来金陵这么久,都还没上门拜访问候,这实在说不过去。
所以,父亲便让贾琏先独自上门拜访送信,待其病好了再登门致歉。只是贾琏临行前,父亲却刻意叮嘱,说是哪一家都尽量莫要逗留太久,若然问起某些“特定问题”,便搬出其教的“特定答案”。
贾琏自是应了。
因为老亲多,信也多,贾琏一连去了好多天。
老亲们见到贾琏后,都表现得十分热络;大概知道他要赶回去侍疾,所以在收到信、寒暄几句后,亦没要留人之类。
就这么到了今天,只剩下最后一家了。这家不是旁的,正是与贾家最为亲厚的甄家。
贾琏早听闻甄家豪富的名声。
往日他自恃贾家乃国公府之后,底蕴深厚,自觉甄家再怎样都是比不过贾家的;后认清了贾家如今的实际情况,心态倒是放平了些。
亦由此,他在初入甄家之时,才没被内里的奢华惊得失态。
――贾琏感叹:这甄家比之贾家,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日恰逢休沐,所以不像是在其他老亲那只能见到当家夫人们,贾琏在甄家不止见到了甄家伯父甄应嘉,还有其他叔伯兄弟,更是去了内院见了甄家的老太君等。
之后甄伯父很亲热地向贾琏问候了贾家的人,微笑着收下了信后,就问及了诸如,信的事贾琏的父亲祖母有没有别的话要说之类――正是贾赦的“特定问题”。贾琏按“指定答案”回复,亦就是推说不知道,好不容易才应付完毕。
甄伯父后面,更是再三地挽留贾琏,说是逛一逛园子之类――贾琏自个是想逛的,但幸好他还记得父亲的话――最后他搬出了生病的贾赦说要侍疾,方能脱身离开。
不知为何,离开甄家后,贾琏的后背莫名地,出了一身冷汗。
――贾琏先前不懂父亲嘱咐他的用意,现今……还是不懂,只是在他好生回忆一番这几天的言行,确认没多大问题后,才稍觉心安。
贾琏心忖:他果然还有得学呢!
如此,贾琏在马车上,思绪纷纷扬扬地想了一路。亦总算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到达了栖霞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