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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三声,伏在书桌上的少女缓缓睁眼。
窗外天还未亮,一丝隐隐若现的鱼肚白刚刚划破天际。少女的双眼茫然的睁着,困乏地来回眨了好几下,无意识一抬手,一摞厚厚的英文资料顺着她的动作从书桌上“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夕夕,你醒了吗?”
门外立刻传来了一声,随即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有人比她起得还要早,又或者说,可能一夜都未眠。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穿戴整齐的夏女士探进来半个脑袋。
“怎么回事?又趴在桌子上睡的?”她打量着桌前的少女,皱了皱眉:“昨晚妈妈不是跟你说了吗?别看得太晚了,困了就要上床休息,充足的睡眠是很关键的呀!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咱们一定要给面试官留下一个好印象——”
夏橙夕含糊的应了一声,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英文资料。
昨晚看资料看得太晚,竟然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着凉了,这会儿只觉得浑身酸痛,昏昏沉沉的难受。再加上一夜都在不停的做梦,脑壳就像被冲击钻打过了似的,说不出的不适感。
“好了好了,既然醒了就早点起来吃饭吧,妈妈早餐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夏女士说罢关上了房门,转身下楼去了。
夏橙夕迷迷瞪瞪的望了一眼窗外依旧乌漆嘛黑的天,莫名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练成了闻鸡起舞的神功。不管多晚睡,不管有多困,只要鸡一叫,她就立马睁眼,比闹钟还管用。
正想着,窗外又传来了几声鸡鸣。
这只最近总叫她起床的鸡大概已经有了某种默契,一声接着一声,好似在催促她动作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
夏橙夕喃喃叨念着,伸手揉了揉浮肿的双眼,准备起身。但刚一站起来,人却飘飘忽忽的晃了晃,四肢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又一屁股跌回到了椅子上。
她伸手扶额,心里“咯噔”一声。
不好……竟然发烧了。
楼下的小厨房,夏女士忙碌的身影围着灶台打转。她的手中拿着锅铲,竟然还能见缝插针的从煎蛋的缝隙间探出半个身子,催促楼上的夏橙夕动作快点。
几遍之后,夏橙夕才慢腾腾地扶着扶手走下了楼梯。
“你今天怎么磨磨蹭蹭的啊?这么重要的日子可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赶紧的,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吃完了早饭,还有时间再准备准备面试资料,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遗漏的没有?今天可一定不能出差错……”
厨房里的油烟机嗡鸣作响,连同这些已经反复叨念过无数遍的话,一起化形为一台蓄势待发的轰炸机。
夏橙夕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努力将这些声音屏蔽在外,挪去了卫生间。
此时天已蒙蒙发亮,几十米之外的曲家小院,曲摇摇正睡得口水直流。狂轰滥炸的手机铃声将她从香甜的巧克力梦境中炸醒,她闭着眼睛擦了擦口水,迷迷糊糊地接起了电话。
“喂……”
“老三,有没有什么快速退烧的方法?我发烧了……”
夏橙夕做贼一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她捂着嘴,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求救。
曲摇摇尚在半梦半醒之间,三魂七魄中有六魄都还留在梦中,迷糊着随口便道:“啊,发烧了?那你喝点白酒试试,那玩意儿贼管用……”
“……喝白酒?”
“对啊……我小时候有一回发高烧来着,我老爹偷着给我喝的水里兑了一口白酒……后来就好了。我老娘知道了以后,追着他打了好几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