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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胖婆子眼睛都在放光,越发靠上前追问,“听说老爷之前在北边是娶过妻的,但听说因为不贤就和离了,然后才娶了咱们夫人。
这么说,这孩子是之前那女人留下的?”
藏蓝衣裙婆子轻轻点头,声音几乎都憋在嗓子里,迅速说道。
“肯定是!你不知道,咱们老爷家里很穷,听说这么多年日子过得富贵,都是前边那位夫人家里资助,一年两三千的银子呢!当然,咱们老爷怕丢脸,夫人也不愿意旁人知道她是续弦,消息瞒的死紧!
“但她们瞒得了旁人,可瞒不了我。因为每次的银钱都是我家那口子负责接回来的!”
“啊!”胖婆子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悄悄指了指天上,缩着脖子说道,“这也太……那啥了!拿了人家的银子,还虐待人家的孩子,前边那位若是在天有灵,怕是恨不得天打雷劈,劈死咱们老爷和夫人吧。”
藏蓝衣裙的婆子示意她闭嘴,嘱咐道,“你听过就算了,可别出去乱说。咱们赚的月银是老爷夫人给的,其余同咱们可没关系。”
胖婆子赶紧点头,端起酒杯劝酒,“来,咱们喝咱们的!今晚权当咱们没说,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好,喝一个。这一天累的像狗,晚上还要被夫人派来看着柴房,真是晦气!”藏蓝衣裙的婆子又拿起酒壶,给同伴倒了满满一碗。
隔壁柴房里,一个干瘦的小少年躺在烂草堆里,正奋力用尖利的木绊子磨着手上的绳子,即便手掌被扎的血肉模糊也不肯停下。
终于,绳子被磨断了,他又迅速解开了脚上的牵绊。
月光透过窗缝,照在小少年的脸上,肤色蜡黄,眼窝深陷,额头还带了血迹,只能隐约看出一些熟悉的轮廓,正是千里寻爹的陈瑞阳!
不过短短一月时间,原本聪明清俊的少年郎,已经比街边乞儿还不如!
但他眼里的光却格外的亮,甚至充满了仇恨和不甘!
他下意识握紧了夹袄的衣角,感受着那里微微硌手,心里才稍稍有了些底。
以前在书里看到过,天下有不慈的父母,他很是怀疑。
毕竟子女是父母的血脉延续,最亲近之人,父母怎么可能不疼爱自己骨肉呢。
但这一个月,他被现实狠狠的打了脸。
从震惊到愤怒,再到麻木,最后绝望,他心里再也没有一点儿侥幸。
天下真有不慈的父母,比如他爹!
一个道貌岸然的畜生!
他必须逃出去,他要活着,活着才能讨回公道!
他揉揉酸疼的手脚,支撑着爬起来,不等去试探门窗,却突然听到外边有脚步声。
他吓得立刻缩进烂草,装作依旧被捆绑。
不想门外之人却打开了门上的铜锁,然后把门扇推了一道缝儿……
陈瑞阳等了好半晌,门外都没有动静,他惊疑的摸了过去,探头一看,门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是有人故意放他,还是坑害他的圈套?
陈瑞阳犹豫着,最后咬咬牙,推开门就跑了出去,直奔后边的小花园。
这段日子他干活儿的时候已经探查好了,花园角落有个狗洞可以钻出去……
邰家这边根本不知道,陈瑞阳已经开启了逃亡之路,更不知道陈瑞阳这一月受的苦。
若是知道,邰继业一顿好打绝对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