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只能相信你。”于煜道。
她不由卟哧笑了起来。
“笑什么?”他奇怪地问。
她莞尔道:“你总这么好脾气,我都找不到翻脸的理由。”
于煜也莞尔:“深海孤礁,两个人翻什么脸啊?来,你的手给我……”
礁石岛并不大,上面寸草不生,沿着边缘走了一圈后再借着微弱的手表夜光找到个V字型石崖,两人蜷在里面空间刚刚好,虽说四下还透风但总比刚猛且寒气的海风直接扑到身上好得多。
“你说,夜里影子组织会到这边搜索吗?”于煜问。
谈戎道:“你这样问就证明你完全不了解大海!大海可不是内地那点小江小河,真正大得令人恐怖,别说太平洋就是近海失踪了多少架飞机、军舰,到现在能找到的不足十分之一!夜里组织海上搜索?简直开玩笑,我的大少爷!”
于煜有些讪讪道:“既然双方都不敢夜间行动,起码能安心睡到天亮……”
虽这么说,其实根本睡不着。
太冷了!
V型石崖只能遮挡四面八方吹来的海风,但无所不在的寒气象千万根针无孔不入,针针直刺到骨髓深处!
从海战到逃亡一直处于高度紧张恐惧当中时顾不上,这会儿安稳下来,加之渔正船下沉后在海里游了段时间,全身衣裤均已湿透,此时冷风一吹从里到外极度冰寒,冷得令人绝望。
于煜努力强忍,但控制牙关格格直响,身体也愈发抖索得厉害。谈戎一直专心致志研究罗盘表,终于发现他的异样,摸摸他额头和衣服自责道:
“我都忘了你泡过水,快,脱掉所有湿衣服!”
边说边解开自己外套,等他上衣都脱了后心疼地披在身上,埋怨道,“也不早说……我单身惯了不会照顾别人,你也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
于煜一直脱到最后一件,犹豫道:“内……裤没必要脱吧?”
“不冷就不脱!”
怎么不冷?那活儿都冻得失去知觉了。于煜三下五除二脱得精光然后赶紧穿着她的外裤,感觉从地狱重返人间。
谈戎手伸到他后背摸了摸,全身冷得象一块冰,默默叹了口气道:“抱紧我,越紧越好,两人体温总好些。”
于煜又犹豫,她佯怒道:“又怎么了?上次不是都摸了我那么久?”
“那……那是疗伤。”
“现在是御寒!你想冻死?”
于煜只得将她揽入怀里,不由道:“真暖和……你身上起码比我高十度。”
谈戎道:“你怀里也很温暖啊,老实交待,除了卓语桐、夏艳阳还抱过谁?”
“你……”
“都说了我是御寒!其他呢?”
沉默半晌,于煜道:“还有我的初恋情人高圆圆,哎,她离婚后不知过得怎样。”
“如果不下基层,一直留在京都发展,大概不会分手吧?”
“以前我也这么想,后来觉得未必,”他叹道,“她就是那种……目光看得不太远的女孩,很现实很世俗——也没啥不对,寻常人工作生活都是如此,我也不能站在道德高地指责她什么,就是不适合在一起。”
“在基层工作辛苦且压力大,却是你的追求,也是方书记几个儿子共同的追求,这一点我很理解。”
于煜笑笑:“也别把我们想得过于高尚,当领导也有当领导的乐趣,或者说特权,或者说便利,或者说优越感,总之没你想得那么辛苦,当然要做实事做好事主要是心理上累。”
谈戎笑道:“说说看乐趣在哪里?”
“讲个我亲身经历的笑话。我在三相当副总经理、副书记时,有一次到食堂吃饭看见后勤处徐副处长拿了3个馒头,就随口说‘老徐,你胃口不小啊’。就这句话,他吓得几天几夜没睡着,听说后来主动向纪检组交了两百多万……”
“哈哈哈哈……”
谈戎难得乐得开怀大笑,俏脸在他胸前蹭来蹭去,道:“再讲,再讲有趣的。”
于煜想了想,又道:“还是在三相,有天傍晚从基层回来司机拐弯时不小心碰到机关大院的边门,我安慰说不怪你,是门太小。两天后基建处以我建议为由重新修了个大门。”
“哈哈哈哈……”
谈戎道,“这么说当领导的乐趣蛮多,怪不得挤破头地往上爬。”
说到这里,于煜却感觉有些……
是的,谈戎是真真实实、活色生香的女孩啊,这个女孩正依偎在自己怀里,而自己多少天没碰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