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闻洛俩口子也准备回京都?”方晟问道。
“跟正华一样都存在下盘不稳上攻乏力的问题,与其在地方一事无成不如回来,”于道明说,“这就是回来有回来的道理,不回来有不回来的打算,因人而异。”
于铁涯勉强笑笑,仰头干掉一杯,道:“回想起来几十年折腾,还不如呆在京都靠着祖上余荫反正退休前能弄个厅级!人生在世,图个什么呀!”
“不准消极!”于道明喝道,他手指一个个指过去,“你,你,你,你——在我面前都不准说丧气话,你们的路还很长,你们要经过的磨难还很多,一点挫折、打击就丧失动力了吗?想想看当年老爷子过草地时吃野草吃皮带,吃了吐吐了再吃是啥滋味?你们的所谓痛苦算得了什么?”
“二叔教导得有道理,来,咱兄弟几个敬一杯,”方晟道,“斟满斟满,要有诚意!”
都爽气地一饮而尽,于道明拍拍方晟的肩道:“有句话铁涯不好意思说,秋荻也不好意思说,云复呢是不便说,都不说,我说!小方啊,铁涯的事你得多想想办法——包括正华他们兄弟几个,当年老爷子也叮嘱过的要你关照……”
方晟肃容道:“老爷子叮嘱的话我永远铭记于心!”
于道明点点头:“知道你对老爷子发自内心敬重,老爷子也特别赏识你!铁涯的事,还有正华、闻洛……目前都遇到障碍了,各有各有原因,但悲观地看大换界前恐怕解决不了。等到大换界后新人新气象,于家——京都传统家族、过去后的深宅大院等等说话更没份量,而你小方、爱妮娅、朱正阳等蒸蒸日上,将越来越有话语权,所以怎么说呢?在坚持原则的前提下能解决就解决,尽力而为,行不行?”
方晟略加沉吟,道:“行!”
于铁涯长长松了口气,当下和于正华夫妇连番敬了方晟好几杯。
尽兴而散,方晟却拉着于正华来到后院,劈头问道:“最近古玩圈里有没有关于沈直华夫妇的传闻?”
“传闻?”于正华想了想,“没有吧,我没听说。”
“有两个奇怪的信号……”
方晟将上次沈直华当众怒斥讨好唐巧的厅级领导,这回又罕有地在常委扩大会上强调不准亲戚朋友包括唐巧打他的旗号在晋西办事,显得突兀又可疑。
于正华寻思道:“会不会慑于您方哥掀盖子的力度太大,沈直华防止引火烧身而提前切割?”
“不太象,要知道卓强已提前跑到了加拿大,与沈直华之间的事只要他不说天底下没人知道,何必多此一举?”
“那就是唐巧公开拍卖《五国城穴图》事先没跟沈直华商量,或者沈直华压根反对她的做法,却没想到她打着申委书记招牌轻轻松松拍卖成功?即便对沈家、唐家,9600万也不是小数目!”
“是的,但与沈直华仕途相比,9600万确实无足轻重。”
于正华自幼在官宦世家成长,方晟话里的含意自然一听便懂,点了点头,道:
“这些日子我没闲着,一直多方打听唐巧大张旗鼓玩公开拍卖那出戏的玄机,也私下请教了不少业内前辈,包括之前我在方哥面前提到的‘南独眼北九指’……”
方晟目光闪动,赞许道:“大院里兄弟几位,我最看好正华,做事有始有终,也有耐性。”
“谢谢方哥夸奖,”于正华道,“业内都说通常做公开拍卖的局,目的只有一个即让《五国城穴图》的真伪问题一锤定音,既然有人舍得花9600万,还不是真的吗?以后唐巧再出具回购手续证明自己花9600万甚至更高把画买回来了,没人会质疑,相反正是流传有序!”
“她为什么需要‘流传有序’?想卖更高的价钱?”方晟问。
“问题没那么简单,”说到这里于正华四下张望一番,悄声道,“我打听到一个秘闻但不知真假,方哥您就听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