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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罗竣站在郡守府前对郡尉冯祷交代道“冯大人,我等此去路途遥远,这越郡的大小事务就交由冯大人代为梳理,冯大人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冯祷连连谦虚道“罗大人哪里话,这是本官分内之事,请罗大人放心。”
正当众人在城门口整肃队伍出发的时候,远处奔来一斥候飞骑,那人近前翻身下马,将一封战报送到了为首的罗竣面前。
罗竣拆开战报快速瞄了一眼,面色微变,众人看钦差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小。
罗竣把战报交给傅豹与冯祷他们传看,傅豹看完直接向钦差罗竣作揖道“罗大人,罪臣对本地情况略知一二,大局为重,还请钦差大人让在下暂时官复原职,等平灭叛乱后再回京述职不迟。”
傅豹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
罗竣知道事态紧急,也没多想便同意道:“好!傅大人我们即刻回郡府商议对策……”
其实在朝廷的正式任免文件还没下发之前,名义上傅豹的越郡郡守职位还是他,钦差大臣巡视地方,只是临时使用朝廷赋予的专断之权。
等回到郡守府,众人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战报上的大概意思是,越郡东南部,昔族为首的南蛮侵入越郡烧杀抢掠,已连克四县,兵锋直指越郡治所曲城,据斥候侦查,对方至少有三万多人马……
众人听了也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现在郡城里也就只有两千人,作为边境郡县,除了守备兵力,还有一万多人的常备野战兵力,但这需要时间从各县集结。
罗竣、傅豹、冯祷等人已经身着盔甲,围在沙盘前面分析敌情。
傅豹道“这昔族是南疆最大的一只南蛮部族,与我朝边民常有冲突,昔族常年在原始森林里生存,极善山地作战,这次倒是奇怪了,居然开始攻城略地,实在是说不通,我军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兵器盔甲优于南蛮……”
郡尉冯祷指着地图上的一角对傅豹讲道“傅大人,斥候来报贼众主力在此地盘踞围困佢县,攻下佢县就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直取越郡郡府曲城,我觉得他们未见得有实力吃下我们,很可能是想围点打援,消耗我们的实力,别看贼众声势浩大,依仗我军军械精良之利与我五千精兵定能一战而破之。”
傅豹捋着胡须想了想,说道“好!冯大人,保险起见我给你六千兵力,你也是沙场老将了,一定要谨慎,如不能力敌,马上撤兵,费充事件后老夫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次昔族人集结了这么多人马,居然还攻城略地,闻所未闻。”
代理郡守傅豹取过虎符交给了冯祷,嘱咐道“冯大人接虎符。”
冯祷躬身接过虎符,便转身离去,其他人也只能在大堂中等待前线传来好消息。
穆晟也一身甲胄站在沙盘前默默地看着他们进行兵棋推演,模拟战场形势,时不时的郡守府外斥候便跑来通报战场情况。
佢县城外,冯祷带着六千援军已经与围攻佢县的昔族军队冲杀在了一起,双方喊杀声震天,双方人马混战正酣,此时晋军数千人马凭借其严整的军纪,兵甲之利,战场形势晋军还是明显稍占上风。
此时昔族军阵中一声号角声响起,昔族主力部队开始向后缓慢撤退,冯祷见状并未乘胜追击,马上鸣金收兵,整肃队伍,他观察了一番前方复杂的丘陵地形,树林茂密,并未轻敌冒进,多年在战场上拼杀的直觉告诉,敌军肯定还有后招。
果不其然,两侧的树林里忽然杀出一队埋伏许久的南蛮轻骑兵,南蛮骑兵的马较之北方马种较为矮小,冲击力,耐力不足,属于南方矮脚马种,善驮运,作战能力不能与北方骑兵相比,可对阵当下缺少骑兵的晋军方阵来说,也是一股不小的威胁。
冯祷见南蛮出了骑军,面色微变,马上下令左右两翼变阵,晋军中战鼓声起,士卒闻鼓声变阵,晋军刀盾兵马上向左右两侧,举盾结成方阵应对南蛮骑军的袭扰。
南蛮轻骑军头上戴着华丽的羽冠,面涂油彩,人人高呼口号,策马赤膊上阵。
南蛮轻骑至晋军百步便开始分兵变阵,分左右数千骑军,从严阵以待的晋军左右两翼掠阵而过,数千轻骑兵齐举短弓,向天空抛射箭矢,一波箭雨如飞蝗一般射向晋军方阵,晋军方阵有不少士卒中箭倒地,哀嚎声四起,
晋军中的弓弩手也马上还以颜色,向南蛮骑军攒射了一波箭雨,南蛮骑军不少骑兵惨叫着被射落下马,晋军多是强弓劲弩,技术先进,威力比之南蛮弓弩杀伤力强太多,好在南蛮轻骑兵无法冲阵,只能起一个袭扰作用。
此时昔族主力中军两侧突然展开,南蛮军阵中擂鼓呐喊声不绝于耳,昔族巫师身穿五颜六色的彩衣,嘴里默念咒语,昔族中军变阵,南蛮中军两侧居然冲出来了一排野牛,野牛如黑云般疯狂地冲向了晋军军阵,以配合昔族轻骑的袭扰。
冯祷见此情形终于脸上变了颜色,晋军阵中军鼓声不断响起,晋军士卒闻鼓声迅速变阵,长矛兵顶到最前面,第二排弓弩手不停的抛射箭矢阻止野牛群靠近军阵,虽然不少野牛被射倒在了冲锋路上,可依旧有不少野牛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野牛双眼赤红,装若疯癫,看样子应该是被南蛮巫师施了什么秘法控制。
郡尉冯祷见状当机立断,鸣金收兵,企图缓缓撤出战场,他感觉这次来的肯定是昔族精锐,敌人又人数众多,他感到已经没有什么胜算了。
有赖于冯祷平日治军极严,晋军结成方阵缓缓后撤,晋军在野牛阵的疯狂冲击下虽然阵型摇摇欲坠,却也能撑得住,冯祷明白,一旦顶不住立时就是一场大败,稍有不慎,就会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