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妈,我——”
许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许母给打断了,“让你不要抽烟,你偏要抽烟,还一根接着一根,就你有能耐是不是?你成心气我呢?”
“你看你爸,你见过你爸抽烟吗?他一辈子都没碰过烟,也不知道你这一点像谁!”
许母说着,伸手一指,许父立刻听话的走到了许母指的地方,给许母打下手、做配合。
不过,许诺从小就皮,和母亲没少吵过架,倒是不怕。
“妈,最后一根,抽烟这一根,我就不抽了。”许诺向老妈保证道。
许母怒目:“把烟掐了!”
许诺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缩了缩脖子,把烟给掐了。
虽说现在儿子比以前强多了,但还是个光棍,在老家那边没少被人说闲话。
一年给他相亲十几次,从来没有成功过。
让人给他操碎了心。
“你有抽烟的功夫,就不能好好的相一次亲?啊?谈个恋爱,结个婚,让我和你爸抱上孙儿?”许母双手叉腰训斥道。
相亲这件事,也是许诺的伤心处。
明明条件不差了,事业搞得也风生水起,但这么多次相亲,就偏偏总是会有各种情况,导致相亲失败。
许诺都想找个大师给他算一算,是不是他命里跟女人不合。
许诺有些不开心,道:“妈,是我不想结婚吗?这不是没找到吗?”
许母瞪眼道:“没找到?你花时间找了吗?你以为找个老婆是买大白菜呢?你不花点时间、心思,人家姑娘谁跟你?你有时间在这儿抽烟,就没时间去想想怎么去找个女孩儿?你知道老家那些人,都怎么说你吗?我和你爸脸上都挂不住!”
许母说着说着,气头就上来了。
怎么看自己这笨儿子怎么不顺眼,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噌的一下,就给扔进了垃圾桶。
许诺被吓了一跳,然后气的站了起来,跟许母吵道:“妈!我今年多大了啊!我实岁二十七,虚岁二十八,晃二十九,毛三十的人了,我还打光棍呢!”
许诺声音中,透着一股难言的悲愤,“我觉得,我都快老了,我夜夜睡不踏实,干活迷迷瞪瞪,活到这份上,我早就不怕丑了。”
许母也被许诺的气势惊住了,想着输人不输阵,怎么也得在声音上压这小子一头,声音猛地一拔高,道:“那你想咋?”
许诺有些激动,找不到媳妇他也有压力啊!家里有人说闲话,他不知道吗?但能怎么办?“我不想咋,我心里烦,就像抽!”
一边说着,许诺气不过,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又点上了一根,还猛抽了两口。
旁边,许父感觉事态有些不对,左看看右瞅瞅,在母子两人脸上看端倪,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稳坐钓鱼台,做个和事老,他对许诺道:“许诺,你娶不上媳妇,和我们老两口闹得啥事嘛。”
许诺嘴里冒着烟,眼里包着泪,道:“我上哪儿找媳妇去啊,这世世代代的,哪一家不是爹妈操办着给找的媳妇,妈,你看看你以前给我安排的那些相亲女的,都正常吗?就那种脾气,我上哪儿找媳妇啊我。”
许诺抹了一下眼睛,气道:“我就抽了一根烟怎么就惹着你们啦,我偏要抽!”
呜~呼!
呜~呼!
呜~呼!
许诺大口的抽着烟,故意给许母抬杠。
架就是这么吵起来的,本来不算大事,但双方谁也不让,就越吵越凶,到了后面事态升级,郁闷的许父都想抽烟了。
许诺气的转身向阳台走过去。
偏偏楼下,两条狗在进行交流活动。
许诺越想越气,怒道:“我活的不如一条狗,公狗见着母狗就往上扑,我都毛三十的人了,就得这么熬着,你们要是再不让我抽烟,我就不活了!”
许父和许母站在客厅里,看着阳台上的儿子许诺,以及楼下传来的狗叫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瑞善小区。
谭越吃过饭,就来了五楼的书房。
现在他很多时间,都是在这里待着。
看书,写资料。
忙完之后,直接就在这一层的床上休息了,因为第二天,阳光能照在身上,很舒服。
只是今天,谭越没有时间写资料,因为一个电话,已经纠缠了他半个多小时。
电话是许诺打来的,喊他出去喝酒。
不过现在不是刚下班的时候,谭越不想再出去。
“胖子,改天吧,今天太晚了,喝完酒明天就不能上班了,改天再喝。”谭越道。
电话里,传来许诺的声音。
许诺听着心情不是很好,“老谭,你是不知道,我爸妈来了之后,不让我抽烟,还用我相亲失败的事情刺激我,我没忍住,跟我妈吵了两句,唉。”
“感情的事情不能着急,但你也要加快点速度了,你爸妈可是一直都想抱孙子。”谭越道。
许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但只能慢慢来啊。”
有和许诺说了几分钟,谭越才挂掉电话。
看了一下手机上的通讯时间,好家伙,五十二分钟。
许诺这个死胖子,耽误了自己一个小时的时间。
谭越的时间安排的很紧,还有各种书籍要看。
挂了电话,谭越拿起一本历史方面的书,回到床上,靠在床头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就感觉到困了,简单的用书签做了一下标记,将书放在床头柜上,谭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色有些昏暗,谭越收拾了东西,出门去上班。
刚准备出门,就听到楼上有脚步声。
“谭越老师,你要出门吗?”一楼和二楼的楼梯口处,陈子瑜走了下来,笑着对谭越问道。
谭越点了点头,道:“对,我准备去公司,你要一起去吗?”
陈子瑜一边下楼,一边摇头,道:“不,我不去公司了,你陪我去逛街吧?”
谭越感觉有些奇怪,陈子瑜不是一向都朝五晚九的上班吗?怎么今天突然不上班,要去逛街?
虽然有些奇怪,但谭越还是一口答应了。
两个人出门,有说有笑,很是亲昵。
最后,在出租车上的时候,陈子瑜更是直接挽住了谭越的胳膊。
“咦?您您不是谭越老师吗?来,谭越老师,抽根烟。”正在开车的出租车司机,认出了谭越,立刻转过身给后座的谭越递过来一根粗支香烟。
谭越接过烟,愣了一下,才道:“抱歉,我不抽烟。”
司机师傅一边开着车,一边又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细支女士香烟,递给陈子瑜,“您是谭越老师的太太吧?来,您抽根烟?”
陈子瑜同样接过烟,笑道:“抱歉,我也不抽烟。”
司机师傅笑道:“不抽烟好,不抽烟好。”
说着,司机师傅突然看向谭越,道:“谭越老师,我妹妹是您的铁杆粉丝,您能给我签个名吗?她要是见到您的亲笔签名,一定高兴坏了。”
谭越答应下来,也不知道司机师傅从哪里抽出来了一支笔和一张海报,就让谭越签名。
只是谭越瞧着海报上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齐雪?
旁边,陈子瑜开始闹了起来,对着谭越又抓又挠,说什么自己和齐雪藕断丝连的事情,让她难以接受。
谭越连忙否认,这怎么能凭口污人清白。
他和齐雪之间,可是清白的很。
只是当谭越在低头向海报上看去后,海报上的人,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了。
“你看,这是谁?”谭越指着海报道,“跟齐雪有什么关系?”
陈子瑜看着海报,眨了眨眼,“许诺?”
谭越一颤,低头一看,好家伙,上面可不就是许诺那肥仔吗?
谭越和陈子瑜争执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开到了菜市场。
热闹、嘈杂的菜市场,卖什么的都有,陈子瑜感兴趣极了,迫不及待的要去买东西。
“谭越老师,给您钱。”
出租车司机师傅扔过来一个东西,便开车走了。
谭越接过来一看。
嚯。
杜蕾斯。
还是超薄的。
谭越伸手一拍脑门,感觉有点怪怪的,这都特么什么跟什么嘛。
随手把杜蕾斯塞进兜里,牵着陈子瑜在菜市场里逛了起来。
“哇,谭越,那有烤肉哎,你去给我买。”
“还有烤面筋,我也要。”
“那边那边,我想吃土豆丝,你回家给我炒吧。”
“再买箱方便面,回去了你下面给我吃。”
“对了,咱们去秤两斤牛肉吧,我想吃饺子了。”
陈子瑜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挽着谭越的胳膊,什么都想要。
不过,在其他方面,谭越都可以依着陈子瑜,但是这个饺子不行,谭越道:“不,我们秤猪肉吧,再买点芹菜,猪肉芹菜的饺子,肯定好吃。”
陈子瑜把头靠在谭越肩膀上,听话乖巧的和往日里霸道总裁截然不同,“好,那我听你的,我们再拍几瓣蒜,弄一个醋碟,饺子蘸醋,最好吃了。”
谭越笑着点了点头,显然得到陈子瑜的认同,开心极了。
两个人买了不少东西,方便面啦、土豆啦、还有芹菜,这些都是谭越拎着,而陈子瑜则是一手挽着他,一手吃着烤肉、面筋。
“越越,你也吃。”
陈子瑜把手里的烤肠和面筋递到谭越嘴边,谭越咬了一口,道:“你都吃了吧。”
陈子瑜甜甜一笑,“那好吧。”
两个人来到卖猪肉的摊子,摊子前,摆着一个偌大的猪头,猪肉旁边,坐着猪肉摊子的摊主。
摊主坦-胸-露腹,大腹便便,手里拿着一把又尖又长的杀猪刀,彪悍的气息迎面扑来。
看到谭越和陈子瑜过来,摊主笑着招呼道:“两位,要买些猪肉吗?我这儿的猪肉好吃又实惠。”
谭越笑道:“老板,切两斤瘦肉,回家包饺子。”
摊主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包饺子最好用前腿肉,我给你切两斤猪前腿瘦肉,包准饺子好吃。”
说着,摊主给谭越切了一块猪前腿肉,在秤上一称,两斤,一毫不多一毫不少。
谭越眼睛一亮,给摊主竖起大拇指,“老板,好刀工。”
摊主嘿嘿一笑,“我这一辈子,杀猪杀了几千头,别的没练出来,就这刀工还行。对了,这猪肉还给你剁碎吗?”
“不用,我拿家用绞肉机绞一绞就好。”谭越说道,他感觉,这个摊主要是放在古代,说不定就是张飞那种以一当百的猛将,一般人谁敢招惹?
接过摊主递过来的猪肉,谭越和陈子瑜就准备离开。
这时候,突然听到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谭越和陈子瑜都转过头来,就看到一个身材不高,体格虚胖的家伙走了过来,正是许诺。
还没等谭越开口,许诺就说话了,他仿佛没有瞧见谭越和陈子瑜,冲着猪肉摊的摊主道:“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头。”
摊主皱了皱眉,但生意来了,便笑着应和一声,给许诺切了十斤瘦肉,慢慢的切了起来,得切成细细腻腻的那种臊子。
切了多长时间,谭越不知道,但看着摊主脸上、额头上热汗横流,就知道这活儿不好干。
陈子瑜在旁边,伸手戳了戳谭越。
“越越,你说,许诺会不会被打?”陈子瑜小声道。
谭越点了点头,看着双手抱胸,一副趾高气扬的许诺,道:“有可能。”
看的谭越都快累的时候,那摊主终于把十斤精肉切成了臊子。
“兄弟,这个给你包起来吧?”摊主对许诺道。
许诺呵呵淡笑,道:“包什么?且住!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做成臊子。”
谭越和陈子瑜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越越,许诺会被打吗?”陈子瑜小声道。
谭越这次点头用力了许多,“很有可能。”
那摊主看起来有些生气了,手里那又尖又长的刀子,在这略显昏暗的天气下,竟显得有些发光。
猪肉摊主最终还是应了下来,毕竟开门做生意,都是客。
很长一段时间,摊主汗如雨下,对许诺道:“兄弟,一起给你包起来吧?”
许诺却是昂着下巴,睥睨一笑,道:“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的剁做臊子,不要见些肉在上面。”
摊主听了许诺的话,顿时勃然大怒。
谭越带着陈子瑜向后退了两步。
“老公,你说许诺会不会被打?”陈子瑜道。
谭越重重点头,“肯定会被打!”
突然,谭越想起了什么,他猛地看向陈子瑜。
他想起来了,他好像在哪儿看过这个剧情,接下来的故事,应该就是许诺三拳打死这个猪肉摊主了吧?
旁边,猪肉摊主忍无可忍,伸手抓住许诺的耳朵,摁住他的头,紧紧贴在切猪肉的案板上,“死胖子,你消遣你爷爷呢?”
说着,摊主便手起刀落。
咔嚓。
一抹鲜红向谭越脸上喷射出来,谭越赶忙闭上眼睛。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看到让他咂舌的一幕。
刚刚猪肉摊前挂着的那个硕大猪头,已经消失了,而取而代之的,是许诺那家伙的脑袋,那脑袋的嘴巴上,还抽着一根烟。
“我靠!”
谭越猛地睁开眼,噌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
呼!
呼!
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谭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梦真是古里古怪的。
阳光照在被子上,谭越看着阳光,怔怔出神,在想刚才做的那个梦。
这次做的梦,真是太奇怪了。
梦到了许诺那家伙,还梦到了陈子瑜。
谭越双唇紧抿,陷入思索。
他梦到许诺,倒是不难理解,毕竟昨天晚上,许诺那家伙给他打了一个小时电话,痛诉其精神上的悲惨。
但是怎么又梦到了陈子瑜呢?
而且她最后叫自己什么来着?
谭越有点忘了,有谁能提醒一下,在梦里,陈子瑜最后一次叫自己,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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