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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让人烧好洗澡水,里头很考究的还放置了花瓣,一抬进屋中就气味清冽芬芳。
孙世宁一闻就知道是合欢花香,原来那些关键的地方都种植了合欢花,只是孙长煕的喜好,他对这种花香入迷,如痴如醉。
“夫人,请宽衣沐浴。”冬青过来替她解开发髻,一手心的鲜血,惊慌的想要替她找到伤口,“这是,这是在哪里受了伤?”
“不碍事的,在头顶上。”孙世宁踏进浴桶,索性将整个人囫囵的都埋进了热水中头顶一阵一阵的痛,分明是伤口遇水后的反应,她觉得只有自己的身体也疼痛了,才能够缓解心里头的痛楚。
沈念一,他受的是怎么样的苦楚,她想要与他同甘共苦,却做不到,这一次如此无奈,如此被动。
“夫人,伤口不能碰水,会感染的。”冬青在外头急声喊道。
孙世宁在水中听得清清楚楚,却又像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沈念一听他们说话,也是这样吗,明明已经陷入了泥沼之中,费力的想要挣扎出来,才见到了光明,又被一股巨力重新按入没顶之灾。
冬青在外头等得心惊胆战,也顾不上被她训斥,找了个凳子站上去,双手在水中摸到她的手臂,一个使力将她硬生生的提拔上来。
孙世宁的一口气也憋得太久,出了水面,方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整张脸都涨得红彤彤的。
“夫人,你这又是何苦为难自己?”冬青见她情况尚好,又想到方才她为了自己,顶撞了总堂主的勇气,心里头太多波动,“夫人,你明明知道我照顾你都是有目的来的,为什么要替我说话?”
“我刚才已经说了,你好歹是个人,不是他养得一条狗,冬青你要记得这一句话。”孙世宁抬手用力搓揉着自己的双颊,特别是被孙长煕舔过的位置,她恨不得将那层皮都给掀开才好。
冬青见她洗得都快蜕皮了,赶紧取过柔软的面巾来:“夫人,已经洗的很干净了。”
在她心目中,孙世宁便是满身血污都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来得干净的多。
“是,已经洗的很干净了。”孙世宁低声重复道,她明白今天可能是一个劫数,她该如何应对,才能够摆脱那人的疯狂。
冬青在敏英的提点下,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知道总堂主对孙世宁的心思,已经不仅仅是打开寻找到密藏那么单纯,她可以接受替总堂主找密藏这样的事实,却不能忍受总堂主想要霸占夫人这样的龌蹉念头。
总堂主不是夫人的亲叔叔吗,怎么可以!
她才在敏英面前提了一嘴,就被敏英冷笑着反驳道:“在总堂主的眼中,有什么人伦道德,他的主意便是最好最精准无错的。”
“但是夫人肯定不愿意的。”
“为什么?”
“夫人与大人的感情极好,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他们更心意相合的夫妻了。”
“她愿不愿意可不是她决定的。”敏英到底还当她是自己的徒弟,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如果见到什么不该见的,记住将眼睛闭起来,否则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冬青战战兢兢的等着敏英将那只手从脑袋上抽离,她实则也害怕自己一个举止不当,师父直接就结果了她的。
“是不是又送了很多新衣新裙过来?”孙世宁拭干水渍问道。
“是,整整一大箱子,还有很多的首饰。”
孙世宁将中衣先披上:“将衣箱打开,我看看。”
冬青听从的将衣箱打开,里面的衣裙做工精致,犹胜过夫人平日在府中所穿的那些,只有去见太皇太后或者皇上,才会选择穿这样层层繁复的衣裙。
“你说,我穿哪个才好?”孙世宁不知是在自问,还是在问她。
“都很好看,我也不知道了。”冬青只知道这些衣物都价值不菲。
孙世宁想一想,那个假冒朱紫墨的若姬所穿的两套衣裙,大致心中有数,在孙长煕的心中,朱紫墨大概还是世家之女,品味与旁人都不太一样,可惜这些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