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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吃芙蓉糕了。”
“成啊,你要吃什么,我都可以替你取来,只要是宫里头有的。”
孙世宁还特意想了想道:“长春宫的核桃酪做得好,我倒是有些吃这个了。”
“成,核桃酪,我去去就来。”敏英走出三两步,扭过头来冲着她做了个手势道,“你要是敢逃跑了,我可饶不过你。”
那手势很是凶残,是要一把拗断她脖颈的意思,孙世宁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其离开,她才没有那么傻,这样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具体的方位都不知晓,她能逃得多远去。
不过,总算是能够离开那个小屋子,看看外头的天色。
孙世宁伸了个懒腰,她说要吃核桃酪,却是知道此物滚烫的才香甜,所以就算是长春宫的灶房也不会做成现成,敏英这一来一去,至少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就是个良机。
果不其然,她坐了一炷香时间,花丛那边有些细细碎碎的动静,她的听觉一般,既然能够察觉,想来也是对方刻意要让她听到。
孙世宁安坐不动,嘴角轻挑而笑道:“阙队长,既然已经来了,出来见见故人也没有什么号顾虑的了。”
花丛那边静了片刻,再被拨开,走出来的人果然就是阙英杰,俩人打了个照面,孙世宁吃了一惊,一起去边关之时,阙英杰是个多么意气奋发的青年将领,甚至连沈念一都不太放在眼里,他的身份可是当今太皇太后的外戚子侄,只要太皇太后一句话提拔,又带了大功回来,到时候,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可是如今眼前之人,明明是相同的容貌,气质却硬生生的萎顿下去,连背脊都有些佝偻,一双眼俯视看着她的时候,里面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很是复杂。
孙世宁与他没有半分的利害冲突,无论他是自愿还是被皇上逼迫留在长春宫,都与她无关,想来这个人不至于会迁怒于她。
阙英杰没有说话,就这么瞧着她,半晌冷笑一声道:“沈夫人花费了这样的口舌,就是想让那人带了你出来,出来以后见我?”
孙世宁微微抬眉,面容沉静,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沈夫人想得太好了,就算我知道你在这里,也不会帮你的忙,我这个人也算是废了,废在长春宫中,我认了,不过要是见着你们都不安生,我只怕还能够得些乐子。”阙英杰的神情有些恶毒,笑着道,“如果沈夫人想要我去大理寺通风报信,是根本不可能了,要是想去,我又何必等到如今。”
“我没有想到太皇太后的长春宫,居然成了这样的地方,让不明身份的人随意进出,囚禁本朝官员的家人,而你们这些侍卫视若不见。”孙世宁用话先试探了一下。
“我们为什么要管这些闲事,皇上不是自恃雷厉风行,大刀阔斧,一心想要夺回所有的皇权,非但将太皇太后软禁在这里,还断了所有外戚的后援,我们三百人风风光光的出城,风风光光的回来,谁会想是这样的下场!”
阙英杰的双眼赤红道:“换作是沈念一,落到这样的地步,他还会帮着那个皇上做事,我巴不得这些人将整个皇宫都给占了,将皇上拂下龙椅才好。”
“那些人是什么来头,阙队长难道不知道?”孙世宁见他情绪激动,又想到他这一阵子锁经历的,知道他满腹的委屈与不满,无地宣泄。
“别说什么阙队长了,太皇太后的亲卫队已经没有了,还说什么队长,那些人是什么来头,我自然是知道的,一言堂而已,没有我这道放行,这宫里自然也有放行的人,我不过是拿了些好处,闭了嘴,不管不问罢了,其他的事情,随便他们操作。”
“怎么说,皇上都是太皇太后的亲孙,与你也有血缘,你就这样眼睁睁的……”
“闭嘴,什么亲孙子,他有没有当过太皇太后是他的亲祖母,有没有当我们是亲戚,外戚,外戚,带了一个外字就什么都不是了,就想要连根拔除就寸草不留了,他当太皇太后是什么,当我们是什么!当我们是兔死狗烹的报应!”
阙英杰差点不能抑制住自己的火气,大声咆哮起来,他虽然说了不想干涉,却也不想与那个敏英面对面而见,算算时间差不多,挥袖而去,背过身道:“沈夫人,自求多福。”
孙世宁没有动气,反而轻轻笑了一声,便是这一声笑,将阙英杰的脚步又给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