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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堂中,谁能够调动得了敏英?”
“沈大人岂非明知故问,总堂主指她往东,她哪里敢反抗。”聂思娘冷笑着回道。
“与敏英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人,一个自称朱紫墨的女子。”沈念一意料中的事情发生,聂思娘收敛了那种轻视的态度,满脸的不置信,“你也不相信对不对?”
“如果是别人同我说朱娘子已经不在了,或许我会不信,但是令夫人亲口所言,自己的亲娘,怎么可能胡编乱造,已经死了的人不会复生,这个朱娘子必然是假的。”聂思娘的眼角抽了两下。
“你想到了?”沈念一追问了一句道。
聂思娘的脸色灰败,是的,她也想到了,敏英是一言堂的人,那么这个假冒的朱娘子必然是来自一言堂,世上或许有很是相似的两个人,胜过双生儿,然而要骗过亲生女儿的眼睛,依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对方用的恐怕就是当年她迫不得已留在一言堂中的手法,虽然不过留下了五六成,还不完整,如果那个人本来有三四分相似,那么做到八九分也未尝不能,更何况沈夫人思母心切,又很清楚朱紫墨并非普通人,一来二去,上了当的话。
“聂娘子,你明白我为何要找你前来了?”
“是,都是我的错。”聂思娘一脸的懊丧,当年她何尝不知自己留下的总会用在不妥之处,但是那时候,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一个人,莫说是将家传绝学教授出去,便是将她的身家性命都一并给出,也在所不惜。
“依照你的经验,由你手传出去的手法,能够哄过世宁的眼睛吗?”沈念一想问的是这一点。
孙世宁比寻常人都来的聪明,要是伪装成其他人,很容易就会被看破,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正是整个局的中心,这个设置就是针对她的性格,针对她的软肋而来,由不得她落入陷阱。
“要是令夫人对亡母思念过甚,只怕,只怕……”聂思娘没有说完,她忽然抬起头来,很是坚定的说道,“沈大人,令夫人不会看走眼的。”
沈念一讶异于她态度的突然转变:“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沈大人,我当时改变了自己的面容,变成另一个人,谁恐怕都认不出,是因为这张脸本来就没有熟人相识的。”聂思娘指着自己的脸道,“伪装这件事情,固然是要去欺骗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却又忌惮去欺骗关系过于亲密之人,比如说,有人伪装成了你,那么令夫人肯定不会认错对不对?”
沈念一点点头,太多长相以外的细节会分辨是非,太多时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熟知不仅仅是靠双眼,还有触觉,听觉,嗅觉和直觉,如果想要尽数都伪装到家,那么这般的高手,也是万中挑一的。
“这样的高手,只怕还不存在。”聂思娘笑了笑道,“变成枕边人而不察觉,那只能说是糊涂到家了,令夫人的情况同样如此,她与亡母相依为命,在乡野生活多年,太多的习惯,我看只有她们两人知晓,旁人想要模仿也不过是模仿出一个行走在江湖中的朱紫墨,而不是令夫人的母亲。”
沈念一听明白她的话,世宁的母亲是朱紫墨,又不仅仅是朱紫墨。
“令夫人这般聪颖,想必跟随而去,一来是对方武功太高,她不想做无谓的抵抗,以免连累当时身边的人,二来她也是好奇心太重,想要一探究竟,三来嘛,她对沈大人的本事过于信赖,知道无论她遭遇任何险境,沈大人一定能够找到她的。”
聂思娘回头看一眼默不作声的石乐冲:“石头,你担心是我当年种下的恶因,如今要开出恶果了,不会的,我聂思娘还没有那么傻,所有的绝技都会留一手,若是有人用了我教授的,想在我面前班门弄斧,我一眼就能看破了。”
她笑盈盈看着沈念一问道:“沈大人,我这句话,你信不信?”
“信,聂娘子的手段,我已经亲眼目睹过,想要不留痕迹的放一个破绽,想必不是难事。”沈念一回给她个笑容道,“娘子的话让我心里头安定了不少,你说得对,世宁必然是在等着我去救她出来,既然在天都城中,那么翻个底朝天,我也是在所不惜的。”
丘成很快带回来消息,说是已经找到沈念一分析出来的那个宅院,半年前,有几个西树商人买下了南城的一处旧宅,虽然不曾与邻居相谈,却见到不止十多拨的工匠进进出出,穿梭不息,明明没见到是什么富贵人家乔迁而来,有个邻居家的少年,按捺不住好奇心,爬上墙头去偷看一眼,却发现那宅院被设置的很是巧妙,隔着墙头拦截了视线,只能看到很小的一角,也是精致难得。
又是西树人,沈念一的眉头微微放开来,这些年一直将舜天国才当成是心腹大患,而没有去多想多年本分安定的西树国,只是上一回,舜天国出了动荡,西树国分明蠢蠢欲动,想要来个黄雀在后,才让他平生出警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