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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容和低下头来,寻思了下,方才说道:“我没有要欺瞒老沈的意思,这些事情也不会是伤害别人的借口,还请你放心。”
“我对郑大夫最是放心,数次将身家性命都交在郑大夫手中,如果郑大夫有心不想让我多开口,随便哪一次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办到,不必等到我主动跑来开这个口了。”
“新帝即位,以后我与宫中的那些牵绊也都不复存在,所以你在我这里见到先帝之事,越少人知晓,才对我越为安。”郑容和低下头来笑了笑道,“请沈夫人口底留情。”
孙世宁轻轻嗯了一声道:“新帝即位后,太多的事情都已经变得不同了。”
郑容和这次没有接话,而是将杯中酒饮尽,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这样重复了三杯,不知是酒气熏得,还是孙世宁的话触到他的心事,眼圈微微发红起来。
孙世宁却听得后面小院中,传出杯盏交错的热闹声:“听他们几个吃吃喝喝多么快活,我再说下去,就不是蜻蜓口中的解语花,而是专门来惹人嫌的角色,这样可不好,我很不喜欢的。”
俩人相互沉默了片刻,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大喊:“大哥,大哥,你可是在此处!”
喊声中又是兴奋,又是惊喜的,孙世宁听得这个声音微熟,起身撩开门帘往外看,却见到有个人的动作更快,已经从后院飞奔而出,同门口那个人高马大的青年拥抱在一处。
“阿松,阿松你怎么就回来了!”鲁么重重在他的肩膀处锤了一下,以示亲昵。
鲁松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我跟着宁大将军班师回朝了,大将军让我们几个先进城来,我正好见到那辆马车实在眼熟,想来想去进来探探。”他的眼睛很尖,一下子见到站在门帘后的孙世宁,更加意外,“原来沈夫人也在这里。”
鲁么曾经听闻了在边关的时候,这个弟弟很有些作为,沈念一不轻易夸人的,都多说了两句,他只觉得脸上甚是有光彩,这会儿见到弟弟回来,更是欢喜,一拍阿松的后脑勺道:“什么沈夫人也在这里,你当这里是边关荒野不成,这里可是天都城,还不过去行礼。”
鲁松被他自小管教惯了,当心藏掖起军中的那副大大咧咧,长揖到地道:“鲁松见过沈夫人。”
孙世宁见着他也很欢喜:“不是才说宁大将军要三天后才回来的,这是提前了吗?”
“最近天气好,行军就快了大半日,我们是先遣军,自然比旁人早了一步,大将军还在后头,估计明天才能到。”他摸了摸后脑勺,又笑道,“大将军知道我在城中有亲人在,就让我做了先遣军,回来看看大哥。”
也是凑巧,在路边就见到了有大理寺暗标的马车,鲁松已经自沈念一口中,知道自家大哥如今就负责沈夫人的安危,不舍得放弃早些见到哥哥的心念,所以喊着就进来寻人了。
“你们几人先进城的?”鲁么的脸色却变了变。
“十来个人,他们几个先去了酒肆,说要痛痛快快吃一顿,我不是念着大哥才中途拐进这里了。”鲁松虽说爽直,却也不鲁莽,见着大哥神色不对,追问了一句道,“大哥是怎么了?”
“我听闻说,新帝已经将三千兵马驻守在天都城外三十里开处,专门等着宁大将军大捷而回,你们一路过来没有见到?”
“没有啊,我们是轻骑上阵,也可能那三千人还没有部署妥当,本来说还有三天的。”
“不可能,我在几天前就知道这个消息了,还说是皇上为了嘉奖犒赏三军,特意准备了美酒佳酿,请所有士兵都在进城之前,先下马喝上一杯水酒。”
“大哥,大将军带回来的人马总有近十万,要是都下马饮酒,怕是三天三夜的长水宴席都忙不过来,你是不是听错了?”鲁松也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一时半会儿的,却又说不上来。
“真是糊涂,到底是你糊涂,还是宁将军在边关时日太久也糊涂了,皇上如何,如何能够让十万大军开进天都城中,这,这岂非是触犯了皇上的大忌讳!”鲁么心里头发急,赶紧转头对孙世宁道,“夫人,只怕这整件事情中,有什么误会了,我要快些去见沈大人,向他述明缘由。”
“你去便是。”孙世宁知道事态严重,鲁么这般沉稳的人都能急得火上浇油一般,“鲁松也随你兄长同去便是。”
“夫人回府的话?”鲁么还犹疑了一下。
“我让肖凌送她们回去,不会有事的。”郑容和安抚道,“从这里到沈府没有多少距离,又是热闹的街巷,你们自管去忙大事。”
鲁么想一想,也顾不得太多,赶紧的拉着鲁松就走,“幸好你半途中见到我,要是你们十多个人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酒肆中,还不等于是闯了大祸。”
“大哥,他们已经在酒肆中了。”鲁松苦着一张脸道,“都在边关待得快身长毛了,好不容易回来,又是回到天都城中,手中还有些银钱,怎么肯老实巴交的待在客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