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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宁知道自己在地宫中所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正如安妍佾所言,此处不过是外围之处,他们两人应该已经到达过核心的地方,不知为何又好整以暇的退了出来,那么如果在里头触动了什么机关,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阿一说,他们村子在这里也有许多许多年,那些古旧的村规,口口相传,最初的时候,想必也是有人刻意渲染,为的就是生怕有太多村民,为了捕捉山中的野兽,而落入机关。
这样想来,传播那些骇人听闻传说的,反而是好心好意了,甚至包括那个将所有人留下的印记擦拭而去的人,本意也一定不坏。
山中自有宝藏,却不是为了被人肆意挖掘而出的。
为了保住地宫,能够做的就是竭尽力阻扰所有可能会进入山腹地宫的高手。
“这里应该是某人的陵墓。”孙世宁侧身询问道,虽然始终没有人明说,不过这样的排场,还有沈念一早先给她举过的例子,已经太好的说明了这一点,能够埋在此处的,只怕是前朝的皇上,而且还是位了不起的君王。
“那人不是前朝的君王,却更加胜过君王的排场。”沈念一没有看她,也能够猜到她心中所想所念,“不过此人身份神秘,又有诸多忌讳,一般人都不肯轻易直呼其名,而我们又是在他生前所铸就的最大地宫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孙世宁将目光收回来,看着天梯前源源不断在攀登,爬越,然后消失在视线中的士兵:“你也有相信鬼神一说的时候。”
“有时候,宁可信其有。”沈念一嘴角轻挑道,“其实你的猜测不假,待父母亲和宁将军汇合以后,相互推算了时间,才发现,雪崩之时,母亲正在尝试着打开一个所谓很小的石壁之门。”
“失败了?”
“失败了,她当时不过是觉得身体晃动的厉害,不过时间很短暂,就没有其他的反应,立时就同父亲一起退了出来。”却不曾想,那样小小的举动,造成的确实两照山的大雪崩,甚至将数万兵马一并给活埋了进去。
“我相信,有些机关甚至能够将这一整片山脉,夷为平地。”孙世宁跟着疏朗地笑起来,“这才叫做大手笔。”
沈念一不以为然道:“整片山脉夷为平地,又要多少无辜的生灵为之陪葬,一个人若是害怕自己的骸骨被人发现,而心思缜密到这个地步,那么就撑不起那个所谓大家的名号了。”
宁夏生见他们两人一直在说话,跻身过来询问道:“方才范迁核算了下,所有人退出去,至少要俩三个时辰,这个中间会不会又生变故?”
“不会。”孙世宁答得很干脆,“不过我们这些人是否断后?”
“等士兵走完,你与父母亲先走,我与宁将军断后。”沈念一心中早有打算。
“相公,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孙世宁直视过来轻声说道。
“你且说。”
“若是等我们都平安走出,你与宁大将军携手,将天梯毁去。”孙世宁一字一句道。
“为什么!”只有宁夏生诧异的开口。
而沈念一却是一脸的了然,似乎世宁的这个请求早就在他的盘算之内。
“方才相公已经说错,此处埋着的是个大家大儒之人,我们还在说他甚是小气谨慎,对身后事还这般念念不忘,生怕这些根本带不走的,会遭人眼红,从而扒了他的坟,然而,天梯打开,数万人出走都没有遇到危险的话。”
“我们也应该心存感激,给此人一个安静的永久休息之所,将天梯毁去,就不会在那离开的数万人中,有人心存侥幸,还原路摸回来,徒生事端,这是保了他,也是保了更多人的性命。”沈念一索性替她说了下去。
孙世宁莞尔一笑道:“相公自是明白我的心意。”
宁夏生虽然觉得甚是可惜,还是遵从的点点头:“既然你们都已经做好了决定,就按照你们俩口子的话来做。”
他多看了那天梯一眼,分明觉得就此毁坏,似乎有些可惜,怕是现世中还没有这样的能工巧匠能够打造冲一座一模一样的设计,而且天梯结构庞大,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知可否够力。
再转眼间,见着孙世宁一脸坦然笃定,知道她的本事,想必早就算计好了后路,这一眼看去,宁夏生的一双眼仿佛是被黏在她的身上,自己想要拔都拔不出来,明明只见过她两次,然而有些执拗,便已经悄然无声的扎根了。
因为眼前的人一直在流淌变动,所以俩个时辰等起来也不费劲,待安妍佾走过来,想要将儿媳妇先带走时,也看到了宁夏生的目光,她是何等聪慧伶俐的人,一眼看出其中各种纠缠挣扎,不觉暗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