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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也算褒义,寅迄回想一下嫔妃们的行为举止,也不像是来找茬的,正如林贵妃最后问的那句话,她们就是来打探个虚实:“她们为什么会怀疑父皇的生死?”
沈念一又是一笑道:“她们不想做太妃。”
“太妃?”寅迄的疑惑也就在一瞬间,他很快领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她们当然不希望父皇英年早逝。”
“六皇子怀疑过吗?”沈念一很直接的问道。
寅迄沉默下来,他已经不是稚童的年纪,虽然祖母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将他从夹圈道给放出来,又尽力辅佐他行事,但是祖母将父皇的病情尽数封锁起来,还是有诸多疑点的。
不管怎么说,他是祖母的孙儿,父皇是祖母的亲生子,没可能会三代人相互猜忌陷害,他的心告诉他,祖母做的这些都是为了稳固江山社稷。
“我也怀疑过,怀疑祖母担心父皇重病不治。”寅迄见沈念一说起这些毫无避讳,也就放开了说,照理而言,在宫中说这些都是大忌,要是皇上心情不好,无意中听到只字片语的,都可以论一个死罪的。
杨公公只听了个开头,已经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出,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也觉得太后不会加害皇上。”沈念一直视而来。
寅迄微微有些发怒,却又稍稍松开口气,要是沈念一坐实了前头的设想,就算他不信,也会揣测话中的真伪,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相信沈念一,很相信。
“但是,太后不敢保证皇上的病情会治愈。”沈念一的每句话都像是一把大锤,毫不留情的冲着寅迄的胸口砸了过来。
寅迄知道沈念一说的都是事实,他当初看着父皇几乎可以算是奄奄一息的样子,还有床榻边那个面如死灰的倪太医,虽然不应该往坏处去想,他还是觉得父皇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从御花园病发,到这一次的重症,间隔的时间太短,父皇的年纪已经不轻,身体吃不消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
太后的决定很明智,也很理智,如果父皇那边传出的消息,一直是病情稳重,那么太多人就会有所忌讳,而他可以利用这些可贵的时间,慢慢摸索,慢慢上行,直到真的有一天,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
祖母不是因为太相信他,而是只有这么做,才能够保住江山社稷,眼前的太平盛世底下,有多少不安定的因素,太后心知肚明,还有沈念一也特别清楚。
所以,当沈念一在太后面前,提出六皇子三个字的时候,注定他也要背上沉重的包袱,他不愿意如此,因为答应过孙世宁,他在局势安妥以后,可以将官职辞去,效仿父母那样,陪着世宁走遍山山水水之中。
然而,这个包袱背上去,怕是很难再卸任下来,若是寅迄有些真本事,或许三五年还有点盼头,若是寅迄还是以往的脾气习性,且不说太后要中途换人,按着这个节奏慢慢走下去,十年,十五年,谁都说不上确切的日子。
但是,沈念一推托不掉,那时候,他根本推托不掉。
“沈少卿,这一路或许会很艰难,但是我希望你会陪着我走下去。”寅迄没有回避开他的目光,这是回来以后,最正式的一次与他交流,“不谈以往种种,我知道你是可以值得信任的人。”
沈念一没有回答,他抿了一下嘴角,似乎有很微小的弧度在上扬:“我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也都不做算了。”寅迄当然知道这是个什么人情,他被父皇关进夹圈道的当天,用唯一留下的机会,给沈念一捎话,让其去找太后,要那双可以令得孙世宁双手恢复到七八成的手套。
这个人情,不是沈念一欠他的,所以他不会要求偿还。
“好,都不算了,从头开始。”沈念一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来,寅迄想一想,与他击了掌,没有再多余的话,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誓言,牢不可破。
沈念一回家已经是五天以后,他连院门都懒得去拍,直接飞身而入,家中静悄悄的,他一怔,师父和红桃应该还没有离开,他们不至于会得无声无息的回去,那么一老一少如果在家的话,绝对没有这么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