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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始终没有出现。”沈念一点到即止道。
孙世宁一下子知道他所指何人:“那位才进门不多时的姨娘。”
“我提过两次,小兰避重就轻直接给抹过去了。”这样一来,只能有两种可能,一是姨娘进门的时间太短,小兰不太了解,二是这位姨娘很有些门道,小兰不敢多说,所以尽管他提了又提,小兰说的都是些不太相干的细节。
按理而言,姨娘是妾室,正室生了重病,没有躲藏在屋中的道理,什么怕病情传染,更是无稽之谈,小兰已经在跟前几天,无病无灾的,连带另外的那些下人也都不曾觉得夫人的病会传染。
至少,看门的阿六还是很鼓励相好小兰要继续好好伺候夫人的,如果当真会得传染,话中的意思又是另一番光景,这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说起来很可笑,陆三纳妾当日,他们正好也在场,夫妻两人在当天等于已经反目成仇,若说陆三纳妾只是为了气死正妻,委实没有那个必要,陆绾悦的嫁妆丰厚,说句最不中听的话,便是和离,只要带着这些嫁妆,哪怕好似南溪坡的一块地,已经足够她风光改嫁。
陆绾悦的父母是陆三的姑父姑母,料定他没有那样的胆子,他要纳妾无非是想炫耀摆阔,据说挑选的是堂子清倌中价格最高,长相最好的。
结果,当晚就先跑了一个,留下的这个更显得神秘,正室重病,陆三心情不好,才更加应该守在家中,一头栽进姨娘屋中,不闻不问,还说得过去。
陆三看样子对这位姨娘,也有三分顾忌,这样想来,其中的玄妙简直更多。
孙世宁又问道:“不如,我们去看一看这位胆小如鼠,非要躲在屋中不肯见人的姨娘又会是如何的一个人?我们来得也算突然,陆家的这些下人已经没有通风报信,互通消息的精力,每个都是懒懒散散的。”
她心中生出一股侥幸,如果那位姨娘,一味避人避光,那么很可能还不知道已经有人摸查到此处来,但是陆三重伤回来,姨娘还窝在屋中,委实没有道理。
“难道说?”孙世宁飞快抬起眼来,“难道说,姨娘已经知道陆三会中招,知道他今天风风光光的出去,人事不省的被抬着回来!”
所以,更加不愿意出来一探究竟了。
“姨娘住在哪里?”孙世宁依稀记得,陆绾悦好似指给他们看过。
“我还记得。”沈念一看了床上的陆夫人一眼,“她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我们去探一探虎穴再说。”
孙世宁噗嗤一声笑开了:“难道还是只母老虎。”
沈念一记性太好,他径直到了两重侧屋边,没有上前敲门,而是将正面对着的窗户细查,纱窗糊得严实,可算得密不透风,也没有人站在窗前查探。
几乎是想都未想,一脚飞踢过去,将屋门踹开,陆家的院子,沈念一事先已经都观察过,没有后窗后门,里头的人要是这会儿想躲都未必能够躲得开去。
孙世宁没想到他这样果断,先是已经,随即了然,已经不是怕打草惊蛇的时候,直接可以出击了。
屋中真的是有人,而且木知木觉的到这会儿想着要逃跑,沈念一冷笑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一步退路走得太好,可惜躲得过今天,躲不开明天,你做下的那些罪孽,老天爷都看在眼中,岂容你逍遥法外!”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瑶姬简直喊得歇斯底里,她好不容易将自己的退路都安排妥当,唯一能够识破她的人,也已经解决,只等着在这里苟延残喘,没想到,没想到,破门而入的人会是她最最害怕的沈念一。
“毒翻了陆夫人还是不敢托大,今天寻个机会将陆三也解决掉,两个人将死不死的,谁会想到是窝在家中不敢出来的姨娘下的黑手,瑶姬,你这把如意算盘打得真好。”沈念一只要瞧见眼前这张美艳的脸孔,就会想到南溪坡三十条无辜的人命,“你为了脱身,拖这样多的性命做垫背,你真的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孙世宁已经猜测到陆家的姨娘就是他们久久查探不到消息的瑶姬,不过还有好些细节想不通,这会儿瞧着瑶姬的样子,显然每天心惊胆战的日子也不好过,脸上更添憔悴,美人只剩下三分的姿容,对着他们俩直喘气。
“噩梦?噩梦!”瑶姬仰天大笑道,“我从七岁起,已经不知道噩梦是什么滋味了,因为我每天都生活在噩梦中。那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所谓的仁义侠客,怎么没有出现,怎么没有出现!”
沈念一的视线直接落在她的断手之处,衣袖很长,盖得很好,根本看不出什么:“你自己受了苦,吃了亏,就可以草菅人命,肆意妄为了吗?”
“香香死了,香香死了,那人不会放过我的,你根本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瑶姬大吼一声,那声音根本不像是个美人发出,更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嘶吼,她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布下的局被沈念一揭破,想都没想,已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