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丰见到皇上的手,伸到他的面前,示意他握住站起来,这一次,他没有犹疑,接着那股大力,起身站直,皇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道:“你自幼身体不好,朕想着你能够平安长大就是天大的福气,所以一贯不对你有所强求,你平时闭门不出,又喜欢那些佛门之法,当日朕还与太后笑言,这个孩子怕是以后要出家去的。”
“很好,很好,你先回去,朕与沈爱卿还有些话要说。”皇上保持着那个和蔼的笑容,直到寅丰行过礼,退出御书房,才一点点收敛起来,“沈爱卿的涵养功夫越来越好,朕这个儿子演了一场好戏,你都看在眼中,却不出声,是何道理?”
“皇上愿意相信的话,也算是一段佳话。”沈念一轻声答道。
“如果朕不愿意呢?”
“皇上不愿意的话,就不会说出方才那些话。”沈念一洞察秋毫,也不避讳在皇上面前非要惺惺作态,一派实话实说的姿态。
“虽然,朕知道那些话说得有些冠冕堂皇,刻意让朕听了高兴的,不过朕还是真的高兴了,朕的子嗣不多,这三子的年纪倒是相仿,然而待到长大成年,越是相仿越是容易出事了。”
三个人年纪相仿,生母又已经都不在世,所以平起平坐,视对方为最强劲的对手,只要除去另外两人,势必会出现一个新的帝王,所以,寅丰才会设了那样一个局,将寅容给引进去,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皇上明晓得如此,却假借寅丰之手,将寅容从云端拉扯下来,摔落在地,狼狈不堪,却也探知到了寅丰的用心,所以那日才会发出感叹,三个儿子都不是良才,与他赏识的沈念一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三位皇子年纪尚轻,皇上又正值盛年,只要精心栽培磨炼,未必不是可塑之才,微臣此次与三皇子同往同行,觉得三皇子是个聪明人。”
“太聪明了点。”皇上不置可否,嘴角翘翘,又不像是在笑,“你是真心觉得他尚可磨炼?”
“每个人都可以磨炼成形,只要有那个心,那个毅力,如果生来就愚钝,那么就真的一筹莫展了。”
“要是朕说,让你辅佐三皇子呢?”
“微臣没有季敏那么好的耐心。”
“那么,你又如何看待季敏?”
“行事大气,武功头脑都可以,而且非常隐忍,最是适合在皇子身边,且不说三皇子平日对他的态度,关键之后,还是很听他的话,这一点十分的重要。”
“看看,看看,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沈爱卿的耳目,那你也知道寅丰说的那些话,都是季敏教的了。”
“皇上知道就好,微臣知不知道其实不是太重要。”
皇上朗朗而笑道:“也只有你敢这样对朕说话,朕还就喜欢你这样说话,那边的解毒药进展如何了?”
“郑容和的意思是最多两天内,必然会调配出第一批成品。”
“安可靠吗?”
“孙世宁也中了相同的毒,当时人事不省,微臣用来救她的药丸,正是郑容和亲手调制出的解毒丸,他不过是想用更加简单的药物,大面积做出解药来,安又有保障。”沈念一想一想还是说道,“皇上,据郑容和所言,次毒与当年宫中谈之色变的屈钩同出一门。”
皇上的脸色变了变,强笑道:“屈钩已经多年不曾出现,恐怕只是毒性相仿。”
“微臣怀疑,这是西树人在搞鬼。”
“西树人一向胆小怕事,不似舜天国那么强盗行径,他们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做出这样的恶行,要是被我们抓住了证据,朕不会让他们好过的。”皇上摇摇头道,“那么,沈爱卿可有真凭实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