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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世宁的神情太过自然,寅丰目光如炬,也没看出一星半点的异常,他只知道她貌似并不害怕,仔细想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在明月楼,她被寅容的手下在楼梯口围着,也没有丝毫的胆怯,这女子年轻却胆大,有份别与常人的从容。
所以,寅丰还是能够听下去,觉得她的话又不无道理:“你说的是,那些太医唯唯诺诺,就算真的有些真材实料,在太医院里头时间长久了,也都腐朽了。”
“三皇子,或许可以找找民间的大夫,或许会有转机。”孙世宁并非很热忱很关切,淡淡的语气,叫人根本不得生疑。
“民间的大夫,民间的大夫。”寅丰重复了两句,“以前没有人同我这样说过这样的话,总是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太医,得到的结论都差不多。”
“说出来,其实没有好处,三皇子是聪明人,自然是明白的。”
“那么,你为何肯说?”寅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我又不要加官进爵,更不贪慕富贵荣华,我说的只是人之常情。”孙世宁应对的很合理。
寅丰却笑起来,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季敏却已经回转来,见屋中的气氛居然很温和,有些诧异,不免多看了孙世宁两眼,想她的确有些门道,寅丰见他略有心不在焉,劈头盖脸道:“磨蹭什么,药丸呢!”
季敏还想再劝说两句,被寅丰一个劈手将药瓶抢夺了去,分明有些恨恨的神态,退到其身后,又尽心尽职将茶盏端到手边,寅丰却不领情道:“太医说过,这个药不能用茶水服食,你怎么又给忘记了!”
结果是,季敏另外出去,倒了白水进来,让寅丰送药,整个过程都看在孙世宁的眼中,季敏在寅丰面前不得志,就算再想忠心耿耿,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不得好就是不得好,寅丰看中的不过是他的能力,看中他耿直而武功高强,其他还有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她脸上微有戚容,寅迄身边连这样一个季敏都不曾有过,他始终是独来独往,那些伺候着的人,流水账似的,他压根不记得谁是谁,又为何被安插在他的身边,索性皇上看清楚了这点,在夹圈道,将杨公公拨给了他。
一个知根知底,又肯尽忠的人,比满院子的人头还管用。
寅丰得了白水,将小拇指大的药丸往嘴里一塞,囫囵吞下,那药丸药性很是刚猛,立时见效,苍白的脸孔升腾出一层血色,又慢慢地褪下去,额头鼻尖都是汗,寅丰不知在强行忍住哪里的痛楚,牙关打颤,她离得近,几乎能够听到那种嘎嘎声。
季敏想必是知道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所以格外紧张,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寅丰半分,外头却在这个档口扑进来个人,孙世宁的目光没有转移,她闻到那股花香,更重的胭脂味道,分明是孙家的出品,知道来者是谁。
那长相艳丽的女子却穿得不伦不类,裙装不像裙装,更像是男装的短打,不过在外头罩着一层纱,将身材线条勾勒得更加窈窕动人,她急声道:“三皇子,那个人跑了,我没有拦住!”
寅丰明明在尽力化解开药效,被这样鲁莽的一句,心思偏动,不能集中,张口吐了一口血,溅在脚边,季敏急躁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只手已经探过去,分明是想用内功帮忙,却被寅丰的手,无力的挡住。
“你忘记太医说过什么?”
季敏惊觉过来,悻悻然的收了手,他只是重重的瞪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见寅丰吐血也知道是做错事,赶紧的身子一缩,往后退了几步。
孙世宁当然知道此女口中的那个人是红桃,两人交手,她丝毫不懂武功,方才见两人动手的姿态,明明不分仲伯,始终替红桃担心,这会儿听得这个消息,却是放下心来,红桃只要走脱,必然会去找沈念一,她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寅丰的这番调理整整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等他张开双眼时,里面并没有恢复的神采,反而比方才更加萎顿:“药等于白白吃了,丝毫没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