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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爱卿为何要送给寅迄这样的枪谱?”皇上沉声问道,“你明知道被囚禁在夹圈道中的都是罪人,为何违令前去探访,就真的不怕朕治你的罪。”
“皇上,微臣并不是因私事而去见过六皇子的。”
“那本枪谱是公事!”
“那本枪谱如果送于六皇子,他不闻不问,那么就只能算是微臣的私人之举,然而六皇子拿到枪谱以后非但认真看过,也勤加苦练,就真的不能算是私事了。”沈念一答得头头是道,“皇上不觉得六皇子很适合练枪吗?”
“枪谱从何而来,你别同我朕,这是你师门所传,否则朕现在就让你也操练一遍!”皇上明知道是自己的心思被沈念一识破,也没有要恼羞成怒的意思,他就是想听到一个更好更合理的解释。
“皇上一向英明,难道还看不出枪谱从何而来?”
“难道说……”皇上脸上一沉,“难道说这本枪谱是宁夏生的!”
“皇上猜中了,正是宁大将军之物,他放置在微臣处,说要微臣替其寻个合适的承继人,宁大将军不是喜欢收徒,再手把手教导的人,他要的就是天资聪慧,又肯勤加苦练之人,皇上也知道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微臣却觉得六皇子正是合适的人选。”
“合适的人选,合适的人选。”皇上重复了两句话,随即朗声而笑道,“沈念一,你真是越来越知道朕的心思。”
“微臣不敢,但是皇上重用微臣一天,微臣就想为皇上,为社稷,出绵薄之力。”
“朕倒是有些不明白了,说起来,寅迄以前与你矛盾诸多,你在朕面前也数落过他几次,而他更是以为以往那些顽劣的举止都是经由你口,传到朕的耳朵中,所以与你几乎是水火不相容之势,仅仅朕知晓的,他就与你不下动手数十次,怎么一转眼,你帮着他,他帮着你,看起来完就是冰释前嫌的感觉了?”皇上笑着问道,“真的只是因为一个孙世宁,有这般大的能耐?”
“皇上看到这样的六皇子难道不欣慰?”沈念一分明是避重就轻了。
“朕问你的不是这个,你莫要闪避开来,朕问的是孙世宁到底有什么能耐,改变了你们俩个人。”皇上问得过于直白,却有意要将沈念一逼到死角。
“皇上,这些转变并非是一个人的能力能够做到的。”沈念一不否认其中也有因为孙世宁的出现,而产生的变数,但是更多的是近来所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无论是他还是寅迄,都被不知不觉的裹在其中,如果说,他还是因为身在职位,而影响不小,那么寅迄更可以说,是一种水到渠成的脱胎换骨。
“六皇子的天性并非前几年在诸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宫中的压抑将其大部分都给堙没了,但是天性毕竟就是天性,总会有合适的一天,从砂砾中泛出夺目的光芒,所以才能让皇上所见到。”
皇上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不是孙世宁的功劳?”
“肯定不是。”沈念一替孙世宁将这个天大的头衔,赶紧的远远给抛开了。
“你的意思是,寅迄总有一天会一鸣惊人,如果不是朕这些年压制着他,可能他的会显示得更早?”
“那却未必,一鸣惊人,说的正是沉淀堆积后才产生的最大成效,皇上将六皇子圈禁在夹圈道,才一手促就了六皇子的彻底转变,更何况,皇上从来没有让他真正圈禁,真正一无事事,不是吗?”沈念一又想到孙世宁说的,在夹圈道的表面平静底下,暗涌不断,进进出出的关键人物,藏匿起身份,却团团围绕在寅迄身边。
皇上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虽然没有明说,却已经分明揭起一角,让有心的人能够窥探其中十之一二。
“沈爱卿说得这样直接了当,朕倒是有些怀疑,朝廷上下倒有有多少人也同沈爱卿一样,有双好眼睛,能够看出黑白分明。”皇上侧过头来,细想一下才道,“那些成天往寅容府上跑动的,恨不得同他夜夜笙歌的,为什么一个一个都是榆木脑子,不肯开窍。”
“人人都开窍的话,显得皇上这一步就不是精妙的好棋了。”
皇上显然很受用他的这句话,被沈念一当面奉承一句,皇上心中都在自问,看起来这步棋果真走得不错,将朝廷中的无用之辈,都给洗出了原形,不过朝廷中,也需要有些这样的人来垫垫底,否则的话,还真的是走一步都要冒着被随时揭穿的可能,反而过于谨慎小心,不够自由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