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宁听她新学了个成语,知道她又要得意,红桃不认得凤庆郡主,不知者无畏,自己却不想在这种时候得罪人,飞快的拉下红桃的手,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郡主,没有人拦着你,不过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规矩,不比其他之处。”
“难道比长春宫的规矩更大吗!”凤庆郡主扯开嗓子嚷嚷道。
沈念一就料定她会祭出太后和长春宫,专门在此处等着她的话:“长春宫是太后老人家住的地方,不可同日而语,只是郡主若也手拿匕首冲进长春宫的话,大概就真的能够看到太后的规矩了。”
凤庆郡主被他一句话卡在要害处,脸孔都涨红了,沈念一才朗声道:“给凤庆郡主看座,丘成,沏好茶来。”
他的手摆在身后做个手势,让红桃带孙世宁先回避,红桃听话的拉住孙世宁的手,将人一提,直接从窗口跃出去,凤庆郡主看得目瞪口呆的:“你从哪里寻来的这个人,也是大理寺的?”
“算是同门中人,她来天都城中游玩数日而已。”沈念一见凤庆郡主的忿忿不平已经停息多半,这才开口问道:“郡主这样着急寻我,必然是有要紧大事,不如先谈正事。”
“薛郡马出了事。”
沈念一点点头,凤庆郡主对薛郡马用情太深,每次出头都是为了这个男人,怕是要维系两人的这段姻缘也实在是辛苦之极,明明已经避到离天都城远远的地方去了,却又巴巴的赶回来,还是为了同个人,同个理由。
“他,他,下落不明。”凤庆郡主说出这样简单的几个字,已经快要泣不成声,双手捂住了脸孔,控制不住情绪。
“郡主请慢慢说明,郡马下落不明,是他自行出走,还是被歹人绑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天醒来不见人影,还以为他是出去走走散心,谁晓得等来等去不见人回来,我就慌了神。”
最初时,想过可能是随行带来的那些嫁妆引得歹人垂涎,所以将手无缚鸡之力的郡马绑走,如果对方只要钱财,凤庆郡主根本无所谓,然而没有消息传来,她知道是自己想错了,哪里有这么愚钝的歹人,绑了人去,却不传信来讨要的。
于是,她在屋中的所有角落都细细查找,是否有薛家真留下的纸条信笺,说明他一时兴起去了哪里,但是依然无果,差点将院子的地都部刨开,也没有丝毫的线索。
凤庆郡主坐下来,仔细回想薛家真在消失的前一晚有什么异动,然而,临睡前,他还温柔款款,搂住她的肩膀,窃窃私语,说了好些动人的情话,等她先睡下,照理凑过嘴唇在她的额角印下一吻,这是成亲以后,入睡的习惯。
却不曾想到,一觉好梦醒来,枕边空空,再没有薛家真的一点消息。
“你说,你说,他还能去到哪里,他老家已经没有亲人,天都的宅子也没有回过,我想不出来,实在想不出来他会去了哪里!”凤庆郡主跳起来,几乎要去拽拉沈念一的衣襟,被他错身让开,她一把抓了个空,看着自己的手,哇地一声哭出来,“你说,他是不是死了,被仇家杀了,埋了,让我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哪里来的仇家,他有何仇家?”沈念一在她的冲动之前,显出格外的冷静,“若是郡主真知道他曾经有同谁结下过愁怨,怕是早就打上门去了吧。”
凤庆郡主一呆,讪讪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郡主何尝把别人放在眼中,郡马出身平常百姓人家,就算是结怨,来头也不会大到哪里去,郡主恐怕早就将人家的房顶都给拆了漏雨,何苦自己逼着自己到大理寺来寻人?”沈念一的声音并不大,却一字一句的将凤庆郡主的哭闹声硬生生的给压制下去,“郡主有没有想过,郡马不一定有仇家,郡主自己呢,有没有得罪过人,还得罪的相当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