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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桃用手掌心,贴住孙世宁的前额:“小媳妇,你没病啊。”
孙世宁笑着拍开她的手道:“好端端的,哪里来的病!”
“那你居然说要避开一一,去见个不相熟的男人,一一为人仔细,他既然不想让那人见你,必然是有他的道理,你要是真的问他,我想他也不会瞒着自己的媳妇。”红桃居然说的句句在理,“这会儿,连你睡着了,一一都不放心,要是真的出点事情,你让他怎么同自己交代。”
“红桃,原来是我愚钝了。”孙世宁被她说得脑中澄清一片,红桃的话一点不错,但凡是她要追问,沈念一绝对不会隐而不说,他的为人处事经验远胜过她,想必都是权衡过利弊才做好的决定。
她居然会得鬼迷心窍,想要避开沈念一,去做些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果张千真的心怀不轨,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岂非辜负了红桃寸步不离的辛苦。
这边的心思才整理好,薛氏已经在外头大呼小叫道:“大姑娘,大姑娘,真正是好消息来的。”
孙世宁眉头一皱,薛氏才派了世天来做说客,不过隔了一个时辰,就这般按捺不住,非要又抢进屋来说话,才善摆甘休!她听到那把尖嗓子,太阳穴处犹如被细针刺过,才要开口让红桃将门给堵上,薛氏已经推开门,自己进来了。
“大姑娘,宫里头传来好消息。”薛氏这次是真的喜上眉梢,“那个柴公公真正是报应来的,已经被罢免了采办的职位,你猜是谁顶上去?”
“夏公公的徒弟,那位曲公公。”孙世宁面不改色的答道。
“大姑娘真正是与沈大人学了两手妙招,居然一猜就中。”薛氏喜滋滋地说道,“曲公公今天一早才新官上任,立时下了命令,让孙家工坊立时将上个月的那一半货色,尽数送上,从这个月起始,因为宫中就要开始待选,再加两成的生意,你说说看,这算不算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次,孙世宁倒是配合的点点头,曲公公这一步棋子下得恰当好处,当时他在最落难的时候,旁人只当他是一辈子不得翻身,孙家却让柳先生入宫找他商议,该给的铺路费都给齐,以后的好处也说定按照老规矩来,逢年过节,再另外嘉奖。
这种雪中送炭的行径,最能收买人心,只不过孙世宁以为还会等上一阵,不想因为寅迄掺和一脚,那边直接将柴公公给抹了下来,那么个芝麻绿豆的位置,却是个要紧的,当然立时要有个熟知流程的人顶上去。
这时候,那一千贯钱才是派上大用场,曲公公既然曾经是夏公公的徒弟,对上下两头都了如指掌,他吃过苦受过累,知晓这次若不得重新爬上去,就只怕是真的要被永生踩在所有人的脚底做苦力,一点没有藏掖,将所有的家当都给贡献出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放在宫中用来,更加相得益彰,本来做采办的就是要孝敬上头,柴公公的阅历实则不如曲公公来得精到,上任一个月,商户那边的好处还没及时送上,当然不肯自掏腰包,就算肯掏,又哪里来的一千贯大手笔。
所以,姓柴的一来输在不该得罪六皇子寅迄,二来不该囊中羞涩,没有打点干净。
曲公公四平八稳往那个位置一坐,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去请了个大夫替他师傅夏公公看恶疾,既然已经说了是恶疾,能不能痊愈,谁也说不准,但是有心的,明眼的,都落在实处,知道此人的心底不坏,有恩报恩,果然能够委以重任。
即便有些许不服气的人叫嚷不公,也很快被曲公公的这几招给彻底打压,他取到锁着进账本的柜子钥匙,当下就先查看孙家的这一笔进账,果然是被硬生生的砍去了六成以上,难怪孙家会得火急火燎去搬救兵。
两句话让小太监交代过来,一切都按照旧时规矩就好,才有了薛氏急急忙忙进来要转告好消息,经历此事以后,薛氏嘴上虽然还没承认,心里是彻底服了孙世宁,知道她要人脉有人脉,要脑子有脑子,陪着笑容道:“这不是柳先生还没回来,大姑娘给句话,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才能锦上添花?”
“别的不着急,点两千贯钱先给曲公公送去,就说他师傅的身体有恙,只要能够治好,不惜血本,这些都是用来治病的药钱。”孙世宁瞅一眼薛氏,“二娘不舍得了?”
“不,也不是不舍得,这些钱早晚是要花的,为什么要借着给他师傅治病,直接给他不是干净利落?”
“他依然要做出个孝顺的脸面,二娘也说我们这一次是要锦上添花,这花添得美不美可也是门学问。”孙世宁不愿再说,听得待选两字,更觉糟心,“二娘快些将事情给办好了,以后再不用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