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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哥说到此处,眉梢眼角都俱是平静一片,仿佛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他,那些人也不是因为他而死:“沈大人,你看我这双手,也是杀过人的,要不要捉拿我一起归案?”
“捉拿也是等你的案子告破以后。”沈念一的神色同样波澜不惊。
“看沈大人的样子,似乎对我说的这些并不太吃惊,还是说知道以你的官职是肯定无法撼动太后之位,所以决定先将我给舍弃了。”凌哥想要笑的,牵扯到伤口,笑声化为呜咽,“沈大人,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推托不想说出这些,不是,不是先前的那些理由,不是的。”
“是因为你心里头还存着一点儿念想,只要一天没有告知旁人,就能够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会得报仇雪恨,不会让养父家中的灭门惨案就此不了了之的。”沈念一如何会猜测不到他的内心,“要是你都说了,我却拒绝了你,那么这件事情纸包不住火,我必然会将你送到太后面前,当成是漏网之鱼,当然,你这个药人还是要承继本来的命运,被当成药引,痛苦而死。”
凌哥一双眼死死看着他,这个男人,什么都瞒不过他的双眼,可是,他会是自己的救星吗?
“如果要将你送去太后面前,那么当初也不用这样费心费力的救你。”
“当初,你不知我的真实身份。”
“那么,我也可以很诚恳的对你说一句,太后老人家的身体很健硕,我数日前才见过,红光满面,声音朗朗,别说恶疾了,连隐疾都没有,太医院的太医都说,照着太后的身体,活到耄耋之年也是绰绰有余。”沈念一有些怜悯的看着他,“肖凌,你想报仇的心,我是懂的,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想你误入歧途。”
“你是搪塞,是狡辩!”凌哥哪里肯听这话,挣扎着翻身却又根本不能依靠一己之力做到,“我就知道朝廷中人都是伪善之辈,什么大理寺少卿,什么嫉恶如仇,听到背后的来头是太后就害怕了,就胡乱寻个理由来欺瞒我,沈念一,我看错了人,我相信错了人!你就是皇上朝廷的走狗,你不配那样大好的名声!”
沈念一知道他心中凄苦难当,也不反驳,只是静静看着他,这样年纪的时候,旁人家即便家境不好,家中的儿子,依然会当做宝贝一样呵护着,而他什么都没有享受过,亲情,父母双亲,都没有,他连自己完整的身体都快要没有了,能够抓住的,大概只有孙世宁与他共同的那一点点记忆。
如果没有孙世宁的出现,凌哥都害怕自己会因为那种极致的痛楚,将那几年暂且也能当是好日子的养子生活给忘记了,所以,他只想要紧紧的抓住她不放。
“我不是像破灭你唯一的希望。”
“你怀疑我,怀疑我的话,我告诉你,这一路上,我不止是毒杀了那两个丫环,你以为他们能够轻而易举的放过我,追踪的人很快就到了,但是我已经成了天底下最脏最臭的乞丐,就算扔在他们脚边,他们大概只会掩鼻而去,而不会多看我一眼的,我却寻着机会又趁机毒死了四五个人。”
“你不过是求得自保,如果你不杀那些人,那些人就会带你回去送死。”沈念一听出他已经快要濒临崩溃,一手按在他的脑袋边,沉声说道,“肖凌,我没有要欺骗你的意思,太后的身体确实很好,我也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但是那些话都转过几个人的口,也不知是真是假,又或者是那人当真为了吓唬你,添油加醋出来的,不过线索依然存在,必然是同宫里头的人有关。”
有些怀疑是正确的,凌哥养父一家的死,没有背景深厚的人,根本掩埋不掉,虽然不是太后亲为,不过也可以从太后身边查起:“我已经安排人先去长春宫。”
“长春宫是哪里?”凌哥呆了一下,又问道。
“长春宫是太后居住的地方,他们没有提及吗?”
“不,不是长春宫,他们也确实说了一个什么宫,但肯定不是长春宫。”凌哥太想要回忆起细枝末节,然而这会儿他身疼痛的好似要撕裂开,根本没有办法安静下来细想。
“不用着急,你先休息一会儿,回头我让人送份宫中所有宫殿的名字给你看,想来这样能够帮助你尽快想起的。”沈念一站起身道,“你最好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