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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不知想到了什么,齐齐露出点笑容,火婆婆居然给沈念一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我在江湖上走了大半生,也没服过谁,就算是华封华大人,我也不过是感念他没有落井下石,今天遇到沈少卿,却不由我不服。”
“过了明天再说此话也不迟。”沈念一扔下这句话携着孙世宁离开,想要接管此处,没有话语中说得那么简单,一来房契地契在哪里还不得知,二来底下到底埋着多少秘密,还真说不齐。
华封的原配那边,这样来势汹汹,只怕未必就是为了一个外室和一个连族谱都上不去的小姑娘,里头还大有文章。
火婆婆这般谨慎,想必也是念及到了这一点,她说已经没有退路,否则不会甘冒大险,让春娘出来搬救兵,春娘始终是被瞒在鼓里的那一个人。
“华封到底许了火婆婆多少好处?”孙世宁轻声问了一句,“华封都死了,那两人居然都不走,这就是江湖人的义气?”
“他们俩不能算是好人,但不妨碍他们做完这些事情。”沈念一上下打量孙世宁,“你这样子也回不去,先到正安堂,烧些汤药洗洗,换身衣服。”
虽然没有受伤,却不知那些腐尸上头沾染了什么,万一染到了尸毒,怕是更加棘手。
孙世宁举起衣袖来闻了闻道:“我们是闻不出什么了,春娘还有火婆婆他们也闻不出来?”
“回头,你问问冬青就知道了。”沈念一笑着不直接作答。
孙世宁还半信半疑的,没想到,前脚才跨进正安堂,里头本来等着就医的几个人刷刷的站起身来,惊恐莫名的看着他俩,其中一个妇人,更是逃也似的跑出了大门。
“什么味道这么臭!好端端的跑来这里熏人!”蜻蜓从里头出来,边走边说道,“就算是要看病也先洗洗才来见人,三年没洗澡的乞丐都没那么呛人的。”
结果,一照面,一对视,才发现满屋子弥散不去的臭气就是从沈念一他们身上发出来的,蜻蜓吓得直往后退:“沈大人,孙姑娘,你们是去刨坟了还是去盗墓了,这味道,这味道……”
走得近了,他差些喘不过气来,赶紧将大半张脸都捂住,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去赶那些病人:“今天医馆有要紧的事情,诸位要不是急病,就请先回,明天再来,明天再来。”
也不等他的话说完,那些人跑的也委实不慢,孙世宁满脸尴尬,怎么在春娘那边,没有丝毫的异状,到了这里就如此明显,他们一路走过来的时候,也不见得就熏到了路人,她支支吾吾了问道:“蜻蜓,哪里就有那么臭了,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做什么大喊大叫的。”
蜻蜓却将衣袖给放下来,笑嘻嘻说道:”孙姑娘说的也没错,臭是臭了点,不至于熏死人,不过我瞧着两位怕是在死人堆里打了滚,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我得去烧些艾草汤来给你们泡泡,病人的身体都虚弱,要是在医馆传染到什么就不好了,所以,我寻了个借口,将人先赶走了再说其他。”
“老郑呢?”沈念一早料到是这么一出,不气不恼,蜻蜓这孩子做事分寸拿捏的格外好,所以郑容和从不用担心。
“那个做药人的能够起身了,先生在后院让他绕着花坛走走,顺便也替他再验验伤,毕竟后腰挖了个肉窟窿出来,没那么快养齐了,腰上也使不出大力,能够扶着走走已经算好得快了。”蜻蜓急急忙忙要去烧艾草汤,“他的身体也弱,你们先别去看他,回头等洗刷干净了,说话也是一样的。”
他手脚麻利,烧水的功夫又是一流,不多时就准备好了热汤,分别在两间客房安置好了,探头问道:“两位的衣服可怎么办,沈大人能凑合先生的,孙姑娘呢?”
“我原先暂住的那间屋子里有干净衣裙,我自己去取。”孙世宁在正安堂也算是熟门熟路的,找到那间也睡了七八天的屋子,一推门,见着床沿边坐着个人,她吓得尖叫了一声,那人显然也被她吓到,跟着叫起来。
沈念一飞快赶过来:“怎么回事!”
“屋子里有个人。”孙世宁想指给沈念一来看,却发现床沿处空空的,哪里来的人影,她疑惑的走近过去,手指比划道,“方才就在这里,坐着一个人。”
蜻蜓将小脑袋也挤了进来看:“孙姑娘,这间屋子,先生说专门留下来,不会给别人住的,只有冬青进来打扫,冬青这会儿也没在医馆里。”
“真的有一个人,就坐在这里的。”孙世宁分明有些急了,“我还不至于会眼花到这个程度。”
沈念一不紧不慢的走到床沿,再半个转身,看着另一边的窗户,窗户微微开启了小半,他索性将窗户一推,没有扣紧,很轻易的就敞开来,外头是个小小的花圃,要从这里逃走的话,也并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