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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贵妃对昨晚说的故事,只字不提,似乎就是随性随口,直到皇上从她的住处起驾回宫,方才回味过来,她说这些的真正涵义。
即便皇上没有明说,明眼人也或多或少清楚,皇上有意要在几个年纪相仿的皇子中挑选继承人,而林贵妃必然已经收到这个重要的消息。
年纪相仿的皇子只有三人,余下的弟妹都相差十多岁,暂时都没有足以竞争的能力,就算林贵妃艳冠后宫,都不敢托辞,以为凭借枕边风,能够改变皇上的主意,转而培养九皇子。
林贵妃既然知情识趣,又善解人意,其实也看得出自己的九皇儿是古愚钝的孩子,就算真的要扶持,怕也是极其辛苦吃力的,弄不好还会因此得罪了另几位皇子,所以,她想了个暂时两之法。
既然,九皇子不可能继位,那么也要选一个不会嫉恨弟妹,更不会得了些权力就拿后宫的内戚开刀的明理之人,思来想去,还是六皇子寅迄要合适的多。
要是寅迄真有林贵妃说的那么好,平日里那些所见所闻,到底是他故意而为之,还是那些在其背后指指点点的人,心怀不轨?
皇上顿时后悔放行了宁夏生,要是再多留一天,没准就可以重新选择出监军之人选,也好让他省了心,见了底,这会儿野马似的已经离了城,哪里还能追赶的上,要知道宁夏生的骑术一流,骑得又是难得一见的好马,除非是,除非是让沈念一去追他回来!
至少,沈念一能够算准了他会得走哪一条路,再加上日夜兼程,或许三两日以后,能够将人抓回,皇上却又不好开这个口。
大理寺中秦正卿至今迟迟不回,所有的公务要务都堆积在沈念一手中,他顶的是少卿的头衔,拿的是少卿的俸禄,却一人担当二职,忙得黑天昏地,往往几日里才能挤出一点时间眠一眠,若是再将他当成千里马,追踪军,岂非有些不厚道。
皇上脸上显出为难的神情,话语哽在喉口,不吐不快,反而是沈念一主动来提:“皇上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镇远大将军细谈?
“是,正是。”
“那么,皇上先前可与镇远大将军提起过此事否?”
“其实,朕就是想磨练磨练几个皇子,要从中挑选个合适的人选,送去边关,让宁爱卿亲手教导,操练,也为日后的天朝安定宁和打下坚实的基础。”皇上说的大义凌然,“就连朕年轻时,都曾经三番两次带兵出阵,剿灭了叛军乱党,所以更不想几个皇儿一事无成百不堪,等到朕两眼一闭,就都来不及了。”
沈念一听宁夏生将详细的首尾都交代清楚,在皇上面前,却又要装出初初相闻的神情来,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要是皇上知道宁夏生事先将此事告知,必然以后会起了疑心。
平日里,皇上就最忌讳朝中臣子结党营私,沈与宁固然交好,却是中间隔着千山万水,数年才得以相见一次,反而叫人放松了警惕,才能够保持下去。
“皇上的意思是,要让某位皇子去做督战的监军?”
“也算不得督战,朕的几个大点儿的儿子,分别是什么能耐,沈爱卿心知肚明,不过是送去练练胆子,千万不要等哪天刺客上门,连一把小小的匕首都躲不开,自己的双腿先瘫软了。”皇上笑了笑又道,“君王最不可缺少的便是胆量与气度,而寅迄,寅容几个,根本还相差太远太远了。”
“微臣斗胆说几句话,皇上听后莫要动怒才好。”
“不妨事的,朕找你来就是想说说话,要是说一句话都要请示半晌,那么莫说是一整天了,十多天都没法子讨论出个关键来。”
“微臣想的是,几位皇子自小都是在深宫中长大,六皇子还自小没有母亲教诲,才会落了一身的坏脾气,就连二皇子的为人处事之上,仍有不少的缺憾,两个人都仿佛是孩子一般,皇上却要将如此艰难的决定,再一次重重的压在他们的肩膀上头,皇上可要再考虑清楚?”
“朕还要考虑他们到底能不能接受朕开个他们的条件,毕竟边关军的监军绝非可以易事,就拿那边恶劣的天气环境,他们都未必能够习惯,更别提那些叫人无法张嘴的吃食,数月甚至一年,两年都不曾换过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