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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一从御书房退出来,正好对上莫公公的笑脸:“沈少卿,皇上可是憋气了一晚上,被数落几句也是应该的。”
他但笑不语,背手而立,看起来更加丰神俊朗,连莫公公都忍不住说道:“也难怪皇上提起沈少卿总是爱不释手的口吻,这样的人品,这样的涵养,朝廷上下也找不出第二个堪比的。”
明着是夸赞的话,沈念一却连谦虚两句都省下了,直接问道:“莫公公必然知道,是谁出手伤了刺客。”
“皇上还是不明说,沈少卿就当做是皇上自卫得当。”莫公公依然在笑,不知道多少人说他是个笑面虎,但是还偏偏不好得罪。
沈念一居然点了点头道:“这个理由很好,皇上的武功这些年可见是没有落下。”
“沈少卿最是个明白人了,咱家这就送沈少卿出去。”
“宁将军还在里头,我这里不劳烦相送,还请莫公公多替他打点打点。”沈念一这句话,才是推诿之词。
莫公公听着却是很受用,宁将军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他要是从旁能够助其一臂之力,脸上也是有光的,比那些塞金银珠宝的感觉又另有一番好滋味:“既然沈少卿开了口,咱家一定尽力而为。”
“那就好,那就好。”沈念一含笑而出,觉得里面的气氛已经被榨压到了极点,叫人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几时开始,他也投机取巧,明明知道刺客的身份可能还有好几重的说法,三言两语的就给盖棺定论,只是不想让宁夏生委屈。
没等他走到宫门口,有人在身后唤住他:“沈少卿,慢走。”
他听出是三皇子寅容的声音,双腿分明想要加快步伐,只当没有听见,身后那人却不甘心就此放手,居然三两步小跑追了上来,既然如此,他再强行要躲,反而惹人闲话,索性站定了脚,缓缓转过身去,行了个礼道:“见过三皇子。”
“你同我还这般拘礼。”寅容一双眼紧紧的盯着他,视线里头好似是两把蘸了油的刷子,恨不得将他从头到脚都刷一遍,黏糊糊,油腻腻,叫人好生难受。
沈念一却正色道:“三皇子,这是在宫里,什么都要恪守成规才是。”
“我不用你当着我的面来守规。”寅容的神色中有种解不开的愁苦,“你同寅迄就从来不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为什么独独与我这样?”
“六皇子很少在宫中,在宫外又不用这样严苛。”沈念一没有说,寅迄见着他,三次里倒是又两次不是恶语相加,就是直接要动手,这样吹胡子瞪眼的,也没办法守礼了,不过寅迄那样子也比见着愁眉苦脸的寅容要自在的多。
寅容的心思,明的暗的都太显露,宫里头,朝廷内,上上下下不是没有传过风言风语,不够只传了很短的时日,就被另一股巨大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有人不愿意听到这种传言,所以直接给扼杀了,人人管着嘴,知道这是禁忌不好多说,反而是寅容不自知,每次还要贴着上来问东问西。
沈念一还真的特别有耐心,他问什么就答什么,挑不出刺,也谈不上情,挥手之间,就设置了一道透明的墙,恰当好处的隔阂在两个人中间,等着寅容有一天自己能够明白过来就好。
至少,还给三皇子留了脸面。
“那么方才若非我喊住你,沈少卿是不是又要避而不见,你可知道自从上一次在驿站分开,我一直在想,那位姑娘何德何能,如何能够与你并肩而行。”寅容眼见着,踏前一步要来扯住他的衣袖,一诉衷肠。
也没见沈念一动弹,然而寅容的手却抓了一个空,手指在半空中蜷缩如爪,看起来更加可怖,他猛地抬起头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