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更早的时候。”沈念一彻彻底底的失望了,更早的时候,或者对方会说,进大理寺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在他身边埋下一颗有用又有力的棋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知道此次过后,他会不会得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疑心病,生怕身边人还不止这一个奸细,任凭瞧谁,都先抱有三分的不信任。
如果没有百分百的信任,那么维系大理寺所有人脉之间的那根纽带就会变成一团解不开理还乱的麻线,让人无从下手。
霍永阳见到沈念一忽然对着自己出手,不知为何,他刚才自刎都不害怕的,这会儿却怕的要命,等那只手重力掐住了他的咽喉处,他几乎想要拼尽所有的力气挣脱,奈何沈念一点穴的手法太过于深奥,根本不是他所能化解的开。
沈念一真的是恨极了眼前的这张脸,歹人恶人犯案固然可恶,但是只要公事公办,按照律法行刑即可:“你既然跟着我数载,就该知道我最痛恨的几种人里头,一种就是背叛自己人。”
手指渐渐收紧,渐渐掐进了皮肉之中,霍永阳的眼前血红一片,不能够呼吸,不能够动弹,这种等待着死亡的滋味最是不好受,他知道肺里头的气息正被逐步的消融,如果沈念一不放手,那么很快就会用最痛苦的死亡方式之一,慢慢咽气。
霍永阳害怕了,他是真的怕到极点,怕死在沈念一手中,他不想死的,至少暂时不想死,他的脸孔涨得通红,眼底的血丝爆开,咽喉处发出嘶嘶的作响,如果可以,他想要求饶,求沈念一先放过他,他可以用更加有用的消息来保命。
沈念一终究没有亲手把他掐死,在松手的同时,拍开了锁住的穴道,霍永阳根本没有力气支撑住身体,双膝酸软,跪倒在地,两只手捂住了肿痛的脖颈,拼命的用力呼吸,像是要把方才那短短一瞬的所有都补偿回来。
“我想要同你好好说话,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那么我也不想继续同你以礼相待,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知道的你可以直接说,但是只需让我查探出你有所隐瞒,或者撒了谎,那么很抱歉,我会换着手法让你痛不欲生。”沈念一的脸孔,俊美如神祗,冷酷如冰霜,“你最好相信我说的这些话,才不至于让自己死得太难看。”
霍永阳不等他说下去,连忙频频点头,示意他都听明白了,会得力配合,那种身体中所有的生气都被尽数抽走,眼睛前除了一片鲜红再看不到其他啊的感觉,实在是比处死更加令人难受的经过。
如果反复经历,他不能保证自己的神智会不会彻底崩溃。
总是有人会意气风发的说自己不怕死,那是因为根本还没有尝试到死亡的痛苦,那种恐慌与深不见底的空虚感,只怕世上没有多少人能够经受得住。
沈念一的手背在身后,站的腰身笔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还有些许的耐心,等着霍永阳缓过气,而且根本没有要重新束缚其行动力的意思,他知道霍永阳的体内,有些东西已经被他彻底击溃,就是他大方的喊一句,要放任其离开,霍永阳都绝对不敢迈开双腿走的。
因为不知道这样一走会是什么结果,会不会被一掌毙命,或者还有更加严苛的折磨。
“大人。”霍永阳的咽喉受了伤,发出的声音有些发闷。
“说出你们的计划。”沈念一冷冷说道,“部都说出来。”
霍永阳不敢怠慢,他必须要说出让沈念一信服的条件,所以张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回来的那个人不是宁夏生宁大将军。”
“就是说,宁大将军确实要回到天都。”
“是,他要回到天都与皇上密探要事,但是有人不会让他顺利回来,特别是这种他只身上路的大好时机,要是不把握住的话,再要等一下,更不知道会是几时。”霍永阳这才将详尽的机会都说出来。
一个月前,收到消息,宁大将军要独自回天都时,计划已经周密展开,紧接着几条线一起展开,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在沿途的致命一击。
但是,宁大将军却派了一个先遣兵,就是金生早了几天先回来,如果这是为了安置好他秘密返回的落脚点,那么又是敌方更好的机会,通过此人的口,让几个重要的人获得准确无误的消息,其中一个是骝马驻客栈,另一个是大理寺。
半路,宁大将军必然会遭遇到平生最为密集而不可想象的袭击,没有人会得在那样的袭击中活命,就算他是身经百战的将军。
另外,已经有合适的人选被另一路人护送到了天都,这个人会代替宁大将军入宫面圣,当然,更加会做出些骇人听闻的事情,皇上怕是没有那样一双利眼,分辨得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