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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滋味甚是难熬,沈念一端坐在他办案的案桌前,将桌上的公文案卷,逐一审批,倒是丘成进出几次,都是无果的消息,到后来,连唐楚柔都在停尸房待不下去,寻个借口进来,在侧边坐下,也讨要了一份案卷来看,拿到手上正是沈念一写的何家灭门之案的了结。
“师叔关照,千万不要将他写进此案。”唐楚柔参与此案,知道其中的难处。
“齐仵作可曾查探出天衣无缝上的毒素与当年的可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沈念一慢条斯理批完一卷,又重新拿起另一卷。
“师叔那边还没有消息。”唐楚柔的视线晃来晃去,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大人,孙姑娘落入内奸之手,消息无,你真的心里就没有一丝的担忧?”
“没有消息,才是最安的消息。”沈念一掀起眼帘,望了她一眼道,“为孙姑娘抱不平呢?”
“不敢,只是大人的表现太过平静,要是别的女子看在眼中,记在心上,难免会有所不满,以为是大人怠慢。”唐楚柔知道自己是看不进案卷了,索性放下来道,“幸好是孙姑娘,她才不会同大人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
“怎么说?”沈念一甚有兴趣的多问了一句。
“孙姑娘的心很大,我虽然对她不是十分了解,不过连师叔都说,孙姑娘不像是那普通人家的女子,而她做事行云流水,自然妥帖,根本就是率意而为。”唐楚柔想一想道,“大概是与她的成长环境有关,大人,我们几个都等着大人与孙姑娘缔结良缘呢。”
“我都不急,你们几个急什么劲?”
“大人,原来是我的错,没有看清楚大人的心思,大人心中为了孙姑娘的事情,实则已经焦头烂额了吧。”唐楚柔指了指他的手中,赶紧的又退了出去。
沈念一低下头来看,不觉哑然失笑,小唐的话不错,他的镇定有一半是对世宁的信任,另一半还是伪装,否则的话,他不至于会倒拿着笔,而不曾察觉出来,那墨汁都染在笔端,虎口处一片墨黑。
他抽出帕子来,将一双手都仔细擦拭干净,方才安稳了心思,又看过三四件公文,他的视线落向窗口,暗沉的天际,慢慢浮现出紫白相交的鱼肚白,颜色黯淡无光的星子,一颗一颗掉落下去,光辉散开的很快,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天色即将大亮。
如果,他先前推测的没有差池,那么在外头忙碌了大半夜的霍永阳应该重现出现,并带回有利的消息。
事态的发展没有令得他失望,一阵急躁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显然是有人连跑带颠的而来,房门被重重一把推开,霍永阳气喘吁吁的倚着门,一只手插入后腰,弯下来直喘气:“大人,大人,孙姑娘找到了。”
沈念一忽的站起身来:“在哪里,在哪里找到的,人可安好,还有秀娘是否同她在一起。”
“大人,孙姑娘是找到了,可不知是被人喂食了什么药物,我实在喊不醒她,又不敢随便挪移她,只能将她安放在原处,大人请随我过去看看,也好做下决断。”霍永阳方才捋顺了气息,“我是担心孙姑娘中了毒。”
沈念一二话不说,直接往外大步踏前:“怎么会中毒,可有性命之忧?”
“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大人随我去见到便知了。”霍永阳走得也急,“那秀娘受了惊吓也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真正是急死人。”
“那你如何不将秀娘带回来!”
“她非要守着孙姑娘,我还没抓住她的手臂,她就又叫又哭的,情绪失控,我想等大人前往,她见着大人以后,应该能够被安抚下来,就没有多费口舌和精力,先带消息回来给大人才是关键。”两人边走边说,已经到了大理寺的门口。
“时间太快,天都亮了。”沈念一牵的却是金生留下来的黄骠马。
霍永阳的脸色颇为微妙:“大人,这匹马也算是物证之一,而且性子暴烈,大人何不换一匹坐骑?”
黄骠马在沈念一面前甚是驯服,不知为何,等霍永阳说着话凑近过来时,性情大变,先是长嘶一声,随即居然想要挣脱开缰绳,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几乎是要对着俩人踩踏下来,沈念一赶紧一掌拍在其马鬃处:“别以为牲畜听不懂我们说话就能够当着面肆意说谈,你猜说了它一句不是,它就要发脾气了。”
霍永阳小心翼翼的在观察着沈念一的反应,听他这样说,暗暗松了口气道:“是,大人教训的是,没想到它还真能听懂人语,我可不是在说它的坏话,不过是想给大人点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