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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一这回才是真心而笑,眼底有一层碎光暖意,双手拢住了世宁的伤处,低下头来看包裹的白纱:“就是想要手握大权,也必须先等伤养好了。”
孙世宁被他这样温柔的举止对待,又是在马车这样狭小的空间,退无可退,其实她并非真的想退,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孙家不过是个能够赚钱的作坊滚轴,哪里来的大权,堂堂的大理寺沈少卿,莫要笑人。”
“我可曾会笑话你,我知道,你对孙家的上上下下,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你父亲临终前,同你说过,家业是要留给弟弟的,你只是对薛氏不放心而已,世宁,我也说过,自此以往,我会的照拂你,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沈念一的上身微微前倾,脖颈后背是道优雅的弧线。
孙世宁见着淡淡的人影向着她挨过来,却是沈念一的嘴唇印在她的手背处,蜻蜓点水后,很快又坐稳了身形,眉梢眼底俱有柔情,虽然隔着重重的纱布,她根本没有触感,一双耳朵却凭空先烧灼起来,想必是红的快要流血了一般。
“我说过的话,旁人都当真,如何只有你权作耳旁风。”沈念一很喜欢她的反应,骄傲如他,也曾经在世宁重伤后彷徨过,要是她当真对他不理不问,任凭他说出大把真心话,也嗤之以鼻,更甚至,她心里再不会留存下给他的地方,那么,又该如何是好?
所以,他私心的将她放置在正安堂,天时地利人和,才能挽回他在意的这个女子,所以,当她睁开眼时,眼底一片灰雾笼罩,他心底重重的咯噔一声。
所幸的是,世宁比他想的更好,更宽容大度,他尽心补偿,这会儿见她这般羞涩可人,坚实如铁的心,怕是也能当场融化了,何况,他眼里心里早就安放下她,也没有要搬移挪开的可能,坐正的身形,一点一点又重新俯下来。
孙世宁很是天真的以为,他会重复方才的举动,所以不必不让,还孩子气的将双手略微抬高,想要方便与人,没想到,那阴影俯得更近,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唇角一热,柔软之极的一物贴上来,比她的体温低些,凉丝丝的。
沈念一毕竟是个君子,不忍心见她睁大双眼,无辜的眼神,好似他是趁人之危,要欺负人,不过是浅尝为止,在她唇间点染些甜润的温度,就此抽身离开。
孙世宁木呆呆的,眼睛都忘记眨,唇齿处,是另一个人的气息,很舒服,明明是凉的,可是她的身子却跟着暖洋洋起来,她迷惘的低声道:“你亲我?”
“嗯。”沈念一肯定的回答,“等你都好了,我再亲。”
“还要亲?”孙世宁掩饰不住的慌乱。
“难道说,一辈子是只许亲一次的吗?”沈念一的声音越发低沉,听在耳畔,酥麻酥麻,明明他端正而坐,却像是就凑在耳根处呵气说话,挥之不去。
“也不是。”孙世宁颓败的咬了咬牙,她对这个话题,根本没有说赢他的机会,怎么说都是要被占便宜的,不如闭紧了嘴,一个字都不多说。
沈念一也不多逗弄她,生怕她羞臊起来,动了气,郑容和说过,她的伤看似外表受损,实则五脏六腑都在剧痛中受了伤,必须要静养,不能动气动肝火,他都记着。
孙世宁偷偷放了心,又不敢想说,实则她喜欢他方才的举止,如果他真的还要再亲一次,她也不会反抗,等了片刻,不见他再进一步,抽眼来看他,他似乎一直在等着她的这个反应,温和的笑着,将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世宁,我从来没有这样迫切的想将手中的案子尽数了结,然后把时间都腾出来,同你在一处。”
“其实也不必……”孙世宁的话没有说完,被他的手指按住,他没有开口,她突然明白,方才那句话,实则是变相的表白,他想要同她在一起,不会分离,偏生他要绕个弯子,使个圈子,让听的人想两次,才领会其中的奥妙,她飞快地收回目光,只敢盯着自己的身前,那一小块的空白处,“来日方长。”
“说得好,来日方长,往后我带着你一起便是。”沈念一似乎想通了最为紧要的关键,,眉目舒展开来。
“大人,孙府到了。”霍永阳已经停妥了马车,出声道。
“这么快。”孙世宁脱口而出,筹古巷离着孙府很有点距离,可是在她感觉,才几个呼吸间,已经到了目的地。
沈念一却收敛了笑容道:“不知柳鹿林可曾归来。”
柳鹿林这样精明圆滑,又名声在外,当日一来是侯爷之命,二来他最是看不得这样欺凌弱小,才肯留在孙家,成了孙世宁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