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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孙世宁的行李被原封不动的送进来,指明是要送还于孙家大姑娘的,孙世宁一看行李的件数,吃在口中的酥饼差点喷出来,连冬青都嘟囔着:“带出去的时候,不是两个不大的箱子,怎么回来倒多添了一双,箱子还大了许多。”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回到孙家,沈念一也回到大理寺,他的耳目何其多,必然是已经知晓孙家的变故,忙得不可开交之时,还能抽空来做这一茬事,也实属不易,不过想一想,他说过要嘉赏于她,那么正是合适的时候。
“将箱子打开看看,该取出来的都取出来摆放。”孙世宁怎么会见不到门外头向里张望的那两个小丫环,都是薛氏身边的不起眼的,想必来探探底,知道她有个几斤几两,她不在意被人听壁角,指着冬青做事,自己则窝在椅子中喝茶。
冬青逐一打开,除了有半个箱子是放着用惯的衣物,其余的三个都是新添置的,多半是冬装,那些裙子料子厚实又精致,手工极好,冬青都快看傻了眼:“姑娘,这里还有一包袄子裙子,是素绸的。”
“那应该是给你的。”孙世宁继续慢条斯理地喝茶,茶叶不错,冬青原来还藏着些私房货。
“给我的?”冬青呆在那里,双手将那包捧出来,取出件在身上比了比,她的身量比姑娘略高,也没有姑娘那么纤细,而衣服的尺寸却是刚好容她所穿,衣服中放着个软布包,再打开,里面是几支素银的发钗,簪子,果然适合她用的,“姑娘,这些都是沈少卿送来的?”
孙世宁嗯一声,有些不以为然,怕是门口蹲守的两位眼珠子都瞪红了,冬青吸吸鼻子,没再多的话,直到衣物放进柜中,最后那个小包打开,她才惊讶地喊了一声,孙世宁轻笑道:“看热闹的都走了,你还喊什么呢?”
“不,不是的,姑娘,你看这些个。”冬青将小包递过来,“这些我记得都是姑娘进府的时候就戴着的,应该是以往的旧物,出狱以后就没再见到,我猜想是在狱中给了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狱卒,没想到,没想到……”
孙世宁低垂着眼,将两支老银的发簪拿在手中,冬青的记性不错,这两支都是母亲的遗物,当日在狱中,为了保命,她也真是顾不得了,母亲说过,一个人活着比什么都强,何须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所以后来昭雪出狱,她都没有多提,当时是她亲手给了出去的,否则,她挨不过那几日,心里头权当是母亲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没想到,就算她不提,沈念一也能够知晓,此物转手不止一次,要寻出来虽说对他而言不是特别费力,心意却沉甸甸的,指尖从簪尖抚到簪尾,原来他心细如发,不止用在破案之上。
“姑娘,除了些常用的首饰,箱子里还有一百贯钱。”冬青也是真的服帖了沈少卿,想什么来什么,要的就是雪中送炭,偏偏还真的送来及时。
“你都记得收好便是。”孙世宁将两支簪子放回去,“这个也替我收起来,既然归了家,以后必然不能再让它们走散。”
这边冬青还没来得及收拾妥当,外头又有人来传话,说是种花的那个陈伯又回来,在院子里大喊大嚷地撵不走,一定要大姑娘出去主事。
说的简单,孙世宁却想,陈伯不过是个外形消瘦的老叟,真不让他进来,孙府还真的能拿出十八般的手段往外轰人,非要她出去一看,必然还有其他原因,她让冬青留着看门,跟着报信的丫环出去。
那丫环看着眼生,怕是新到府里,一直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孙世宁,见她脸上波澜不惊,有些吃不准路数:”“大姑娘,我才到府里,不知事也不懂事。”
“谁让你来喊我的?”孙世宁笃定问话。
“夫人早上出门,据说是去了工坊,是芍药姐姐让我来的。”她又补了一句,“姑娘唤我木棉便是。”
“名字是进府改的?”
“家里头的小名见不得人,进府做事的时候,就给改好了。”木棉越说越小心,她虽是新人,也有些明白芍药不肯过来,非支使着她的缘故,大姑娘说话很和气,长得也很秀丽,不过却绝对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