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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寅迄实则看不到外头的场景,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认识沈某人才几天,我打记事起,就听得这个名字再耳边嗡嗡作响,赶都赶不走,甚是讨厌,他这个人永远在旁人觉得最需要解围时,恰当好处的出现。”
因此,所有的名气都被他一个人占去了,莫说是大理寺的那些同僚,便是大理寺正卿秦大人的名声都远远被抛在后面,仿佛大理寺只有沈少卿惊才绝艳,办案如神。
他从来没有服气过这个人,只觉得是哗众取宠,却又暗暗觉得为人处世,有这样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可是,当他有一次将这想法当面说与沈念一听时,沈念一不置可否,只淡淡回了一句:“不知六皇子的旗鼓相当四个字从何而来?”随即,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施施然的走开,寅迄回过神,才明白是被对方藐视了。
孙世宁本来还想说一句俏皮话,笑容骤然僵在脸上。
大门开启,从里面走出来的唐楚柔一身窄袖束腰的黑衣黑裤,小牛皮的靴子,打扮得比男人还爷们,偏生长得娇怯怯,宛如稚女,眉目间还有股惹人怜惜的楚楚,她站定脚,向着北方眺望,分明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人物。
孙世宁的目光不由跟着向北方而去,那边清冷,不过三俩行人走过,忽而视线的尽头,有一片尘土扬起,分明是有良驹疾驰而来,真是匹好马,跑得这样快,蹄下都不曾发出声响动静,而马背上的男人,腰背挺直,脸容冷峻,没有一丝笑容。
转眼间,一人一马就到了跟前,沈念一勒住了缰绳,飞身而下,姿势比往日更加洒脱,唐楚柔满脸欢喜,迎了上去,沈念一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低下头来,不知与她说些什么,唐楚柔不住点头,然后两个人进了大理寺的门。
孙世宁缓缓地将帘子放下,嘴角咧一咧,却完不像是个笑容:“六哥,你赢了,我输了赌注。”
“他是为了公务回来,你别多想。”这个时候,反而要寅迄来宽慰,“沈念一在朝为官,还不是任凭皇上差遣调拨。”
孙世宁揉了揉脸颊,她的脸色看起来有那么糟糕,小唐是什么人,她又不是不清楚,郑大夫对其一往情深,小唐虽然面冷却心热,两个人看起来十分般配,在一起不过是时间问题,她居然会吃这样的飞来横醋,真正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明明应该为沈念一的回归高兴,他为官尽忠职守,若是因为皇上的一句话就此离开,岂非是暴殄天物,甚是可惜:“六哥,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寅迄不忍心见她这般模样,“你要真想着见他,下车走过去,要是大理寺看门的不让你进去,那也要看着我的面子放行。”
孙世宁有些别扭,冲着赶车的唤道:“回去,回孙府。”她是一点儿都不想留在此地。
寅迄却执拗起来,呵斥赶车的停下来,声音颇大,赶车的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俩,不知该听谁的好,孙世宁一挥手,将寅迄往旁边推:“你是在孙家做事的,去听旁人的做什么,回去!”
手腕一紧,却是寅迄已经拖着她要下车,孙世宁来了脾气,想要挣脱,奈何寅迄力气大,不用武功都足以压制她,她索性一只手扒着车厢,另外用双脚去踹他,这时候也顾不得好看不好看了:“你放手,放开我。”
寅迄见她死命挣扎,哭笑不得,怎么好心带她来见心上人,却弄得像是恶霸要强占良家妇女一般,他起了好胜心,又有些要恶作剧,两只手一起上前,隔着衣袖,抓住她的小臂,预备要将她扛下车去。
车厢外头传来两下扣板声,像是有人在敲门,寅迄窝了一肚子的火,头也没抬,闷声道:“吵什么,没见到爷在忙着办事,有多远滚多远去。”
下一刻,没等他喘上气,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抓着他的衣领,也没见有多大的动作,寅迄的手脚都不能动弹了,整个人被拖出车厢,烂麻袋似的扔在地上,扔的力气还颇大,背脊一下子撞在地上,摔得眼睛发花,再定睛一看,沈念一冷着脸站在车边,不知是谁欠其多还其少了,眼中阴沉沉的。
“六皇子,你委实太过分了些,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对孙家姑娘图谋不轨!”唐楚柔赶了过来,当面训斥道,“你就不怕沈大人到皇上面前告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