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的一双眼,自打我进来就不安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落在她眼底了。”那人低头俯看她,眼神精明过人。
孙世宁瞬时明白,这是个生意人,曾经父亲在世,账本过目时,眼中也会时不时流露出这般的神情,若是世盈未必能够看得出来,只因为她回来不过几个人,父亲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在渐渐熟悉中的陌生人,所以她分辨得其中的不同。
“她不怕我,又未必是不怕你,你不是就喜欢别人看到你畏惧胆怯。”阿芬凑过去,一脸的笑,像是要讨要糖果的孩子,“你留她几日好不好,好不好吗?”
那人缓缓蹲下来,与孙世宁平视:“阿芬,是你解开她的眼罩?”
“对,不然她束手束脚也没那个能耐。”
“那么,你是怎么猜到茉莉头油的,这样子的小细节,你如何想到?”那人微微笑,居然看起来非常地亲和良善,“你告诉我,我就让你多活一天。”
“怎么才一天!”阿芬跺着脚。
“我饿了,你去给我做点吃的。”明显是要将阿芬支开,单独询问她。
“好,我去给你做饭。”阿芬完没有察觉出他的用意,欢喜地推门而出。
“你想多活一天的话,就告诉我。”那人的手探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臂,手劲极大,捏得又紧,孙世宁痛得想要躲避,根本没有退路,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看,你落在我手上,还是乖乖听话才好。”
她嘶嘶吸冷气:“我不知你问的话,我只知你袭击我,将我绑来此处。”
“你不知?”那人好脾气地笑,渐渐放开她,没等她缓过气,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前额猛力往地上撞击,“你以为我是瞎子聋子,阿芬脑子简单,你就想套她的话,茉莉头油,也难为你,居然就知道是茉莉头油,莫非说你擦得满身香气,是知道我会从那里路过,特意在等着我出现,你说,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孙世宁眼冒金星,耳朵轰鸣,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视线逐渐模糊,她没法子还手又要自救,没有救兵,只有阿芬这个希望,她努力喊了一声:“我说,你停下来,我说。”以为已经用尽了力,其实不过是嗡嗡作响。
“还算识相。”那人依然在笑,冷血到了极点,手上的恶行却是停下来。
孙世宁呼哧呼哧喘粗气,胸口一高一低,一高一低。
“你最好别想哄我。”
孙世宁赶紧摇了摇头,她要积蓄出一点力气,嗡嗡的声音不管用,她只有一招自救法,厉声尖叫道:“你想对我做什么,阿芬会来的,阿芬会来的,你放开我,放开我。”
声音简直能戳破耳膜,随即她不顾额头的伤口,在地上使劲地扭动,那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时居然不知她是吓出了失心疯还是为着其他的目的,在外面做饭的阿芬却是听见了动静,扔下洗了一半的菜,转回身来,将门一推:“你们在做什么!”
孙世宁脸上又是血又是眼泪,衣服皱巴巴的,领口散乱开,样子要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她一个劲地往后退,不去看阿芬,只是惊悚地看着那个人:“你不要过来,阿芬会来的,阿芬会来的。”
那人顿时明白过来,气势汹汹地上前两步,抽手就要给她一记重击:“小贱人,居然敢算计我。”
孙世宁依然在尖叫,已经是强弩之末地声音:“阿芬会来的,你放过我!”
阿芬要是再不明白眼前这一幕是什么意思,那就是真傻了,她飞快扑过来,隔开了那人的手:“我说过她有趣要留着她,所以你非要动她,只因为她的脸比我长得好?”
那人依然不肯罢休:“你听她胡言乱语,我会对她做什么!”
“没做什么,她衣衫不整,你当我是瞎子?”阿芬喝喝冷笑道,“难怪说要支开我去做饭,就这一时半刻的,你都等不急了,幸好我听到动静,否则你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以后要了她,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