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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很宽敞明亮,每日十二个时辰都点着明亮的灯烛,走进来一目了然,根本藏不住人。
孙世宁失笑,裘老爷怕是急糊涂了,居然会以为眼皮底子真的能藏人。
然而,她很快就笑不出来,裘归越将下人留在书房外,把世盈留在书房外,只留下她和管事,随即扬一扬下巴,管事心领神会,走到书房一角,转动花架上的羊脂玉瓶,她明白过来,书房里还有暗室,耳边听到机关的咔咔声,再等了片刻,却不见有隐藏的门显露。
反观裘归越的脸色大变,管事都在连连称奇:“老爷,机关好似卡住了,从外头打不开。”
“让我来!“裘归越再一次转动花瓶,机关的声音更加迟钝,依然没有打开暗门。
孙世宁在旁边看着都替他们着急:“裘老爷,没有钥匙可以开门吗?”
真正是旁观者清,裘归越反应过来,从荷包中取出一枚精致的小钥匙,蹲下来,在地上找到准确的位置,钥匙插入,书架移开来一尺,露出后面的门。
孙世宁又一次意外,居然还真的有一把钥匙,门板后面不知被什么重物抵住,很是花了点气力,裘归越用肩膀顶着门,管事退后几步,急冲而上,靠着两个人齐心合力,门板松动开来,缝隙慢慢延开,世宁眼尖,一声轻响后,她见到门板后面又是一条手臂,衣袖的袖口围着一圈纯黑色貂皮,正是五夫人今天的穿戴。
“阿奴,阿奴是你吗?”裘归越连声呼唤,却没有丝毫的回应,他越急,那扇门越不能打开,管事不敢催促,在旁边干跺脚。
“裘老爷,开门救人要紧,让外头的人都进来帮忙吧。”孙世宁的声音温润而有力。
裘归越醒悟过来你,将门外的下人唤进来,十多个壮年男子的气力,打开一扇门就容易得多,孙世宁被挤在最后面,根本看不见暗室中的情景,却听到裘老爷惊慌失措的呼声:“阿奴,阿奴,是谁下的黑手,你醒过来,醒过来告诉我。”
“老爷,老爷晕厥过去了。”前排的管事惊呼道。
一屋子的人,乱糟糟一片,这时又有下人奔走进来道:“大管事,不好了,不好了,那边按戏台早已经收场,老爷叮嘱过不许任何人出府,但是那些人闹起来,我们,我们压制不住了。”
孙世宁慢慢退到墙角,虽然不能亲眼所见,她也能猜想到戏台那边乱成什么样子,冬青她们几个能不能护住年幼的世天,她不知道,但是眼前的情景显然更加糟糕,裘老爷不能发号施令,这些人必定更加乱成一团,没有主张。
裘府一夜之间,怕是要发生意想不到的劫难,而她只能袖手旁观。
忽而,外面砰地一声响动,孙世宁心念一动,抛下屋中的事情,跑到屋外去,见到半空中,有一朵银色的烟花正缓缓熄灭坠落,她呆了呆,这种时候,还有人在放烟花,在裘府放烟花?
很快,她意识到那应该不仅仅是简单的烟花,而是一种信号,有人在呼唤救兵,因为被困在裘府,要去搬足以让人身而退的救兵。
世盈没有进书房,见她出来,紧张地凑过来:“大姐,我们会不会有事情?”
“我们什么事情都没做,会有什么事情?”孙世宁知道她害怕,“过来,我们姐俩站在一起,还暖和些。”
世盈这次没有避讳,紧紧挨着她身边,她闻到世盈身上的香气,不似头油胭脂的花香,香的有些刺鼻,而脖子一侧也不止一处痕迹,大小不等足有四五处,她探出手指,在其中一处,按了一下,世盈惊得差些原地跳起来:“大姐,你要做什么!”
孙世宁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我见你皮肤上好似被虫咬了几口,这个季节哪里还有这样凶猛的虫,莫非是在花园里躲着的?”
世盈脸孔一红,用手捂了捂:“也许是不小心用指甲刮到的,很快就好了。”
“指甲刮不了这么大的,要么再让我看看?”世宁要去扯手,被世盈重重一把退开,她以为世盈防范着她,也不勉强,“你要是不痛不痒的,那么也没什么关系了。”
“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世盈冷哼一声。
孙世宁张了张嘴,才想说话,却见远远的一小队人来得好快,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已经从那一头的抄手走廊,到了跟前,而最前面的那个人,身形颀长,面容俊朗,正是沈念一。
她呆在那里,话都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