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玉芊而言,师叔剑如风叶天命,正如其名,出剑迅捷如风,人亦潇洒如风。即便年纪尚幼,她仍对师叔身披玉袍,手握长剑的模样念念不忘。
他是能和大将军虞静齐名的大侠,甚至曾经除掉魔教的一员大将,名满天下。不过看着沈玉芊长大的叶天命,却从未让她觉得疏远或高高在上,始终都是那个亲近而倜傥的师叔。
可正如他的名声来得太快,师叔的生命亦走得太快──英年早逝的他,确实一生都像是风一般。
也因如此,方才师兄看似不近人情的责骂,於沈玉芊听来倒像是当头bAng喝。
如师兄所言,她X直口快,接连面对杨鸣的暗讽和许修严的冷嘲,沈玉芊几乎就要铸成大错。
好在木有知路见不平,不但狠狠教训了许修严,还让傲慢的杨鸣哑口无言。此非侠者JiNg神,什麽才是?
所以当木有知关心她和师兄此行的目的时,她甚至自觉有义务警告对方,筵席上恐怕潜伏着魔教的余孽。
可木有知的反应,完全超出沈玉芊的意料。
即使木有知的神情变化甚微,却连初出茅庐的沈玉芊也真真切切察觉到了杀气。
刹那间,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芝……芝寒,你……」
不过一息之间,木有知Y霾的脸,又变回了直来直往的简芝寒。
「有这等事?贵派竟然得知此事,为何不警告其他宾客?」她语调严肃,神情恳切,方才毛骨悚然的一瞬,似乎只是沈玉芊的错觉。
「这也是师门之命,长老们不想打草惊蛇。」她解释,咽喉感到一阵乾燥。
「确实……」木有知听罢眉头深锁,沉思了片刻又问:「那你和你师兄此行,是否已经探清那魔教恶徒的身份?」
沈玉芊正想开口,答案却卡在乾涩的喉间。山间的晚风吹上露台,吹得她一阵透凉──不知何时冒的冷汗已沾Sh襴衫。
「实不相瞒……我们确实……」
「两位客人,筵席就要开幕了,还请您们入座。」一位侍nV推开yAn台的门朝二人喊来。
木有知见状,面露微笑回应道:「好,我们这就回去了。」
语毕,她迳自朝着室内走去。
「芝寒!」沈玉芊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着急地拉住对方的手。一支款式雅致、银黑相间的镯子,自袖底顺着木有知细致的手腕滑出。
「你放心,本姑娘的口风紧得很。」木有知回过头,双眉舒展、笑颜清朗可靠,「倘若到时候你和李兄需要我,尽管开口便是。」
沈玉芊愣了愣,方才那GU突如其来的悚然,果然是自己多心了吗?
她於是点点头,眉开眼笑,「嗯!谢谢你,芝寒。」
与此同时,李御飞和杨鸣已被安排进新的座位。木有知和沈玉芊不在,座中只剩两位男子。李御飞本就寡言,入座後饮酒依旧。可原先X情外向到有些烦人的杨鸣,此刻竟也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终於,李御飞放下杯盏,扬起单边眉毛问道:「杨兄怎麽了?为何简姑娘和我师妹出去之後,便如此沉默?」
「我这是……」杨鸣搔了搔脑袋,深邃的五官此刻愁容不展,「方才简姑娘说自己身T不适,我才有些担心她的情况,李兄不必担心。」
「原来如此,」李御飞听罢,打趣地说:「为了一位初次见面的姑娘忧心忡忡,杨兄看来也是X情中人。」
杨鸣听了,黝黑的面庞竟微微透出红晕,他急忙摆手否认:「没……也没那麽严重!只是稍微有些担心而已!」
李御飞听罢露出微笑,没有接话。杨鸣则立即换了话题:「话说,我本以为开锋剑庄财大气粗,绝不会缺席百宝筵,没想到竟没看到半个开锋的代表。」
「是啊!确实古怪。」李御飞顺着杨鸣的话,接着说下去,可一双星目却是随着自己的思绪沉了下去,随後杨鸣说的话,他一句也没仔细听。
木有知方才和重剑痴的对决,在电光石火之间即分出胜负,在座的江湖游侠不好说,名门正派的年轻弟子肯定没多少人能看清他的动作。如此迅疾的过招,李御飞却能看得清楚。
那姑娘出手之俐落,着实像是要取重剑痴X命,丝毫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可许修严颈上的伤口却又不深,只像是被一张薄纸划伤,甚是奇妙。
当今的名门正派,年轻一辈的弟子中,能有这等实力者凤毛麟角。李御飞身为太歌派的大弟子,自有不少机会与他门弟子交流、甚至切磋──那为何他从未听说过简芝寒这号人物?
再说,那种功夫……莫非是……
「简姑娘的身分必不简单。」李御飞心中暗想。他和师妹今日与会,本就身负重任,如今见识到木有知的实力,自是不希望有机会与她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