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篁不愿意和她说没用的,“我奈何不得你,却可以决定你的去留,你好自为之。”
赵芙双抿唇,是,没错,她的去留他确实可以掌控!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赵芙双比谁都玩儿的溜,既然进来了,自然不会再出去。
她起身,一步一步的逼近易篁,最后两人的距离从一步缩到半步,再到几乎贴上易篁的身。
易篁扫她一眼,缓缓后退,赵芙双跟进,易篁面无表情的在两人之间设下结界。
赵芙双心里快笑死了,面上却委屈了神情,已然恢复的差不多的嗓子也染上了三分楚楚可怜,“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我这不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吗?你娶了我却冷待我,难道不算是辜负吗?我求取你的关注有错吗?”
易篁有一瞬间的愣怔,他是当真没想到她会这般说。
这个问题,他也不敷衍她,一本正经的解释,“我以为我不说你也很清楚,有些事情你我恐怕不能如寻常夫妻。”
“在别个事情上我也会尽力不亏待于你,前提是你要知收敛。”
不管如何,此刻能心平气和的说出这样的话,这海纳百川的肚量,赵芙双都要给他鼓掌了。
耍无赖是赵芙双这些年最拿手的,尤其对着易篁,她更是耍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我不管,我是个女人,也有需求,你不满足我,我便出去找别的男人,到时候你头顶一片绿的时候千万别说我没知会你。”
易篁凉声道:“女子,当爱惜自己的身体和颜面。”
他倒也不是当真在意她所说的,他七情不,并无过多羞辱之感,对她更是无半分占有欲,人各有志,倘若她执意,他也无法阻拦。
出言劝阻,是此刻他这个身份该做之事罢了。
脸面是什么,赵芙双早没了。
她笑眯眯的回敬:“我也想爱惜自己啊,可但凡是个男人,该有的能力也都有,我只是命不好!”
易篁瞳孔缩一下,第一次认真打量赵芙双。
她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原来的光头长了半长黑发,肌肤虽然依旧是苍老的状态,但是光泽似乎是回来了,看上去凡间人类四五十岁的样子,而那双眸子更加的不同,明亮的不似这个年纪的眼睛,甚至就是门派里的女子都没有的漆黑明亮合着狡黠的光!
易篁耐着性子,“不要用底线来说事,最后只会自取其辱。”
赵芙双这些年被骂厚颜无耻,市井泼妇不是一次两次,但是莫名的,此刻他的自取其辱四个字让她火烧火燎的难受。
打架骂街,哪个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赵芙双凉眸看过去,“是呀,自取其辱的事情我做了不止一桩一件,可能做多了就没心了呢。”
易篁不愿和赵芙双逞口舌之快,只说正事:“我可以当做破坏尸狗境是源于你的无知,但不允许有下一次。”
易篁越是不动声色,赵芙双就越要言语相激,“你们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就只会死守规则,随便几个符篆都能破掉的阵法,有什么可自鸣得意的,也就是这些年妖魔之人还没找到途径闯入,否则,以你们的防御,分分钟让人破了山头,取而代之!”
这话,也不无道理:“你所言并不差,我自会回门里与众长老商议,但是这也不是你无理取闹的理由!”
易篁像对一个孩子一样,再三重申:“不允许再破坏幻境,我希望你听进去了。”
她之于容音有救命之恩,不到万不得已,他也没想和她撕破脸。
赵芙双点头应:“放心,不敢有下一次的,毕竟,你可是随时都会休了我呢。”
易篁没有成过亲,自然不知如何对待自己的另一半,但终归夫妻一场,当该要比对外人多一分耐心。
所以,他迟疑一下还是多了句解释:“休了你不是我的本意,我要的是相安无事。”
“哦。”
易篁定定看她两眼,嘴上应着,但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不屑。
不知是不屑于他的说辞,还是不屑于他的威胁,亦或者不屑于蜉蝣山幻境脆弱不堪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