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这艘船是可以移动的,并且每年都还要花大价钱修缮一次。
烟雨楼内,除了宁雨柔之外,一共有二十几个姐妹,她们并不都是隶属南衙。
但或多或少都有点儿关系。
毕竟同在一条船上,若不是自己人,宁雨柔是不会让她们上船的,另外丫鬟,厨娘,船工等等,一艘船上靠她吃饭的,有上百人之多呢。
这些人,都是隶属南衙,都是她的下属。
烟雨楼只招待文人墨客,除非是熟客,面生的客人,需要考验之后,方才有资格上船。
其实好多画舫都会用各种手段来拒绝一些不符合自己的客人,这就是店大欺客了。
不过有些人的确不适合进这些画舫消费,因为,画舫消费不低,有些每晚都是有最低消费的。
差一点儿的十两银子起步,好一点儿上百两。
烟雨楼也有最低消费,三十两纹银起步,而且烟雨楼的女子是卖艺不卖身的,除非是主动留宿。
其实就是自抬身价,大家都是这么玩的,有的明码标价,有的看心情,有自主选择权,不愿意,自然不能强求。
三层的画舫,一般一层是歌舞表演的大空间,二层、三层中间部分挑空,两边各分部七八间套房,装修就看主人的财力了。
有的画舫人数多,隔间就多一些,人少的,就隔间少一些。
罗兴带着熊大和熊二登上了船头甲板,被人拦了下来:“公子可有烟雨楼牌?”
“烟雨楼牌,没有,那是什么?”罗兴还不太明白规矩,他是来见宁雨柔的,又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不过想要见宁雨柔,自然要进烟雨楼了。
“但凡我烟雨楼的客人都会发放一块牌子,作为日后进楼的凭证,公子若是第一次来,需要领一块烟雨楼牌,但需要一定的条件。”那小厮彬彬有礼的解释道。
“什么条件?”
“必须展示一门才艺,可以是留下一首诗词,一幅书画,或者演奏一首曲子,得到烟雨楼任何一位姑娘的认可,方可获得。”
“有意思,你们这样的准入机制很有意思,这样就能筛掉一些不符合伱们要求的客人。”罗兴呵呵一笑,“那如果有人代写呢?”
“诗词是可以代写,但书法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才学,这总无法代笔吧?”小厮呵呵一笑。
“不错,那好吧,我不善音律,诗词也非我所长,我就画一幅画。”罗兴道,“但是,我没有参照物,要不然,你里头请上一位姑娘过来,我照着她的样子画一幅如何?”
“公子稍等,我去问问?”
不一会儿,小厮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女子,纤足袅袅,宛若一只行走的精灵。
“灵儿姑娘,就是这位公子要画画,缺少一位参照物。”
“公子有礼。”
“灵儿姑娘好,免贵姓沈,单名一个鸿,家中排行第七。”罗兴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
“沈七公子好。”
“灵儿姑娘,能不能找个地方,这里似乎不太合适作画?”罗兴一摊手说道。
“沈七公子随我来。”灵儿姑娘微微一点头,领着罗兴就朝里面走了进去。
画舫内此时客人已经不少,只是歌舞表演还没有正式开始,只是一些乐师在演奏一些欢快的曲子。
舞台之上,灯光溢彩,将整个空间映照的美轮美奂。
好家伙,这一晚上,只怕是灯光照明所用的燃料,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如此,设置最低消费标准,也是应该的,否则,真的难以维持。
更别说这一支乐师队伍,就这么养着,每个月的花销也不小,还有侍女,厨子,护卫。
画舫上时常会有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没有强有力的护卫镇场子,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镇场子的护卫可能四五品就够了,但护卫统领修为低了,那是不行的,少说也得是三品武师。
一个三品武师一年的薪酬少说三千两白银,这个地方的价码更好,说不定要翻上好几倍。
但想要做这个工作的,一般人还真不行,有些画舫跟城中的某些大势力或者帮派,宗门有关系,才能在这里做下去。
没后台,免谈。
罗兴没时间精雕细琢,但是他的素描出来后,还是惊呆了灵儿姑娘,那活脱脱的就是她本人,跟镜子的人一模一样。
这等画技,自然是有资格入烟雨楼的。
而罗兴随行带了两名护卫,看上去都不是普通武者,衣着朴素无华,却彰显贵气,显然是有钱消费的。
这样的客人那是烟雨楼的优质客人,灵儿姑娘自然从一开始只是礼貌招待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
取了自己的烟雨楼牌,亲自交到了罗兴手中,烟雨楼的牌子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的,通过测试即可获得,也可进入烟雨楼消费,但能不能入那位姑娘的眼缘,那就看运气了。
还有一种就是姑娘自己给的,那都是有自己的特殊标记的,比如灵儿姑娘的楼牌上面就有一个“灵”字,这就代表这牌子是她发出的,客人若是出示,除非她有客人招待,否则都要第一通过她,若是她不方便,才会轮到别的姑娘。
这客人资源的竞争向来都是很激烈的,若不是她今儿个刚好没客人,听小厮一说,就过来瞧瞧,还真碰不上这好事儿呢。
罗兴真正要见的人是宁雨柔,但他若是说直接见宁雨柔,肯定不行,这种场合下,又不能直接亮身份。
毕竟宁雨柔能隐藏自己身份不被发现不容易,他也不想自己的身份被画舫之中其她人知晓。
灵儿姑娘的房间在进门后左首上去第五间,进去后是一块镂空仕女屏风,刚好挡住了里面的真实的情景。
“沈公子,请!”
罗兴微微一点头,抬脚随灵儿姑娘跨入房中。
一张圆桌,黄花梨的,周围摆了四张圆凳,上面都有一个软垫子,精美的图案带着一丝江南烟雨的朦胧之美。
雕花的牙床,跟北方的床榻有些不一样,器型更加的精美,做工也更加的细致。
江南的精致生活完体现这间屋内的装饰,任何一件摆饰和用具,无不不透露着主人的对生活的精心和挑剔。
女人嘛,太正常不过了,尤其是这风月场所的女子。
“沈公子,请坐。”
“多谢。”罗兴在靠近门口屏风的一张圆凳上,侧身坐了下来。
(本章完)